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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慕卿抬起手,啪一声一耳光下去,打在韩子箫的脸上。韩子箫脸上火辣辣地疼,褚慕卿道:“这一耳光,是让你清醒清醒。” 韩子箫胸口剧烈起伏,右脸被打的地方泛起一片红,可见那一耳光的力度有多大。褚慕卿不动声色地转身出了寝房,韩子箫一人站在寝房里,久久不动。 房里的烛火将他的身影照得忽明忽暗,右脸的疼痛变成了麻痹。他挪了挪脚步,走到床榻旁坐下,回想起刚才一气之下和褚慕卿说的话,那一巴掌还真是他应得的。 褚慕卿出了房门后就没再回来,韩子箫和衣倒在床上,连鞋也没脱便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韩子箫出了房门,走到前厅正见褚慕卿要出门上朝,韩子箫低下头喊他,“王爷……” 褚慕卿面无表情,不应声地从他身边走过。韩子箫眸中神色一黯,昨天他说了那样的话,褚慕卿不想理他也是情理之中。 宋伯过来问:“王妃,你和王爷这是怎了?” 韩子箫摇了摇头,“没甚。” 韩子箫今日告了假,去了刘府,帮助刘夫人打理刘庆和的后事。正在刘府办理丧事的时候,刘夫人先前为自己女儿说的那户人家上了门来。 刘夫人说的那户人家是做生意的,虽算不得富可敌国,却也有家财万贯。当初说亲时,男方是商贾公子,女方是管家千金,一拍即合,便口头上订了亲。 刘夫人伤心过度,已经病了下去,身子虚得很。韩子箫代她接待苏家的人,还以为苏家老爷特意前来慰问,谁知一开口便是,“刘大人遭遇不测,恐怕两家的婚事也不好再办了,依苏某看,还是退婚罢。” 韩子箫脸色难看,“刘大人还未入土,苏老爷便来府上提退婚事,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有些话早晚都得说,拖久了对两家都不好,还请韩大人体谅。” 苏家来退婚,韩子箫不是家主,当然不能代为回答,便道:“刘夫人伤心过度,卧病在榻,现下不便见苏老爷,本官是个外人,不能替刘夫人答话。还请苏老爷过些日再来。” 苏老爷笑得尴尬,“苏某是生意人,忙起生意来许多事情都难以顾及,今日苏某过来把话说清楚了,刘夫人不能见客不打紧,劳烦韩大人到时知会刘夫人一声便是。” 韩子箫瞟了苏老爷一眼,不屑道:“苏老爷可真是大忙人,家父身为苏州首富,也不见得像苏老爷这般忙。” 苏老爷一听苏州首富,两眼放光,“莫非韩大人的令尊便是苏州首富韩云殷?” “原来苏老爷也听过家父名讳。” 苏老爷脸上带笑,“不瞒韩大人,苏某在苏州时受韩老爷诸多恩惠,至今不敢忘。” “原来苏老爷与家父还是旧识?” “当初苏某也曾在苏州经商,多亏了韩老爷,苏某才有今日。” 韩子箫见他态度转变,“那退婚之事……” 苏老爷道:“退婚之事不急,苏某过些日再来也不迟。” “不必了。” 一个孱弱中带着刚毅的声音传来,韩子箫扭头,正见刘夫人由两名丫鬟搀扶着出来,刘夫人这两日憔悴了许多,脸上不见血色。 苏老爷站起来对刘夫人拱了拱手,“刘大人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刘夫人节哀顺变。” 刘夫人看着苏老爷道:“既然退婚是早晚的事,还是今日就退了,免得让苏老爷心里不舒坦。” 苏老爷道:“刘夫人既然开了口,苏某也不必改日上门,苏刘两家联姻之事,就此打住了。” 刘夫人道:“苏老爷慢走,我就不送了。” ☆、第41章 道歉 苏老爷对刘夫人拱了拱手,再对韩子箫拱了拱手,转身出了门。 韩子箫道:“令媛兰质蕙心,知书达理,不怕找不到好人家。” 刘夫人几分沧桑的眼睛看着韩子箫,“多谢韩大人。” 韩子箫在刘府待了一天,晚上才回到王府。 寝房里空空荡荡,不见褚慕卿的身影,韩子箫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是凉的,入口冰冷。 在房中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那人推门而入。 这个时候,如果不回房,他会去哪里? 韩子箫开了门出去,来到书房,远远看过去,褚慕卿的书房烛火还亮着。这说明他人还在书房。 韩子箫踌躇了好半响,提不起脚下的步伐向前,只好转身回了房。房里的烛火不熄,他宽衣解带躺上床,留外面的一半床榻,留一半的枕头,再留一半的被褥。 两个人一块睡了两个多月,现下自己一个人睡,反而觉着被窝太冷,不习惯。 第二日醒来时,旁边依旧是无人睡过的痕迹,他还是没回来。 私下里问了宋伯,宋伯道:“昨日王爷在书房里睡的。” “书房哪有地方可睡?” “老奴也不晓得,昨日王爷让老奴抱了一件狐裘过去,估计就是伏在案上对付一晚的。”宋伯想到此,眉头蹙了起来,“这天寒地冻的,老奴劝了他几次回房睡,但他就是不肯,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王妃,您还是劝劝王爷,老奴看,你要是去劝他一定听。” 是他劝就会听?怎么会,褚慕卿不回房不就是生他的气。 那晚,韩子箫因刘庆和之死心里万分自责,心情灰败,加上和刘成青喝了点酒,才会那般肆无忌惮地说出那番话。虽然,他承认自己心里面确实想过褚慕卿会逼宫造反,但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心里始终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