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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如今分开了却又如此失落…… 阿白如献宝般将纸鹞递给了温宁安问道:“我们要多久才会到大哥哥说的地方呢?大哥哥说过……叫……风州!” “远着呢。”温宁安捏了捏阿白的鼻子道:“我们得先经过几个城镇才能到风州,毕竟它在北淼的尽头,我之前可是教过你的了,可别忘了啊。别以为出宫便能不做功课。” 阿白嘟着嘴点了点头,继续捣鼓手中小巧的折纸。 温宁安见阿白折得认真, 忍不住笑道:“谁教你折这些小玩意儿的?” 阿白应道:“漂亮大jiejie。” 温宁安被封骐关押的那几日,便是秦招凰一直陪着阿白哄着他让他无需担心, 还教了阿白许多纸艺。 温宁安莞尔道:“那是大哥哥。” 于是接下来整个前往离洲的路程, 温宁安都在向阿白解释“关于大哥哥为何变成了大jiejie但依旧是大哥哥”这件事。 马车经过了离洲、丰州、潋洲……眼前的景物从枫林与沃土变成了黄沙后,温宁安便换上了马匹一路骑着无影朝置于风沙口的风州而去。 “将军!” 还未接近由沙石堆砌而成的城门, 副将便都迎了出来。 “将军!你回来了!”心大的任飞扬更是直接一把扑到了温宁安身上, 猛拍温宁安的肩膀。 “这下倒是赶上了今夜的宴席啦!”另一个老副将笑着摇了摇头。阿白看着这些身穿铠甲的将领与四处荒凉壮观的黄沙, 虽然连续几日都在马车与马背上,但丝毫不觉倦意,眼中也是扑朔扑朔的。 “温兄。” 温宁安这才注意到李淮盛也立于队伍之中。思及李淮盛之前对自己的陈情,温宁安心底不由得有些尴尬,但李淮盛似乎是没有半分芥蒂, 看向自己之时眼神丝毫无异色,笑得坦坦荡荡,仿佛之前的事都是幻觉一般。 “欢迎回来啊,温战神。” XXXXX 宫内夜幕低垂,翻星点点。封骐仰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喝酒,只觉得今晚的月亮似乎比往常的还要圆、还要明亮。白银月光照得四周都明亮了起来,只是终究有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秦招凰站在一旁道:“皇上,您不能一直如此下去啊,您是天下之主,天下苍生都……” 话还未说完便被封骐打断:“朕让你来是为了陪朕喝酒,而不是来听你讲道的。连续说了几日,你不累朕都烦了。” 说着封骐又喝了一口烈酒,入喉苦涩。 秦招凰无奈地看着浑身邋遢的封骐,满身的浓重酒味,眼底一片青黑,廋得颧骨都凸显了,这才过了几天…… “温将军在边疆为您、为天下、为苍生洒着热血,皇上也得有所作为才行啊。” “有所作为又如何?他不回来了……他走了……”封骐眼底一片醉意与迷惘。 秦招凰叹了口气,拿着酒壶也靠着长椅坐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与外人所想不同,实际上封骐的酒量非常差,而温宁安的酒量很好。以往两人一起喝酒之时先醉的总是封骐,因而封骐一向不喜欢与温宁安喝酒,毕竟出糗的都是自己。 此刻,封骐便是醉了。 “朕快要死了……” 秦招凰一惊,随即道:“皇上,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皇上得天所佑,长命百岁。” “朕,快要死了……”封骐苦笑道:“原来以往怿心便是如此感受……那可是几年的时光啊……” 封骐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摇摇晃晃撑着站了起来。 哗啦—— 秦招凰还未反应过来,一阵强风便朝自己袭来。乌黑的长发四处飘扬,衣摆也被吹得飞矢。秦招凰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就见封骐站在自己身前,背对着自己舞剑。没有对手也没有敌人,封骐却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挥剑,长长的利剑在月光之下泛着肃杀,宛若游龙。 剑式招招夺命,气势凌人。封骐双眼赤红,眼底一片疯魔,浑身似乎有金光笼罩,颈脖与手腕处有诡异的金色图纹缓缓浮现,内力如同洪水般透过了手中的长剑爆发,一时之间院子之中仿佛暴风雨降临。 封骐低吼着跃上了院子里的石桌上,一剑将那石桌劈开。 “轰隆”一声连着地的石桌四分五裂地散开,石块随着剑气四处飞矢。石桌上还未动过的茶具与点心也遭了秧,碎成了渣滓。 秦招凰虽是站在了封骐身后,隔得也有一段距离,但脸颊仍旧被剑风刮得生疼。忍不住便捂住了耳朵与脸颊缩在长椅旁,心道,也许皇上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般强悍吧……温宁安有在意保护的家人,有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战友,而封骐却只有温宁安。 “扑通”一声,封骐似乎是有些虚脱般地跪坐在地,利剑深深地插入了地下,封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任由冷风将自己身上的汗水吹干。手掌磨破了皮,有鲜血从虎口缓缓流了出来,秦招凰在一旁见了惊得将福彻给唤来了。 “要是怿心能回来,朕什么都听他的……” XXXXX 月亮是唯一不会变的。 今夜边疆风州的月亮也很圆,和煦的月光与无数个足足比一个成年男人还要高的簧火相互映衬着,将夜晚的沙漠照得一片明亮。 所谓的宴席也并非京城或宫中那般正式讲礼数的丰盛宴席,也就是将士们在沙地上筑起了簧火,幕天席地烤rou吃。沙漠的夜晚气候偏凉,更别提如今已是秋天。在这种时节下围着簧火灌几口烈酒,大口大口地吃着羊rou可谓是人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