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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的人同记忆中风风火火的mama联系起来的陌生感。 “卓群,小秋来看你了。” 晏秋秋拍拍她的肩膀,叫了一声mama。范卓群的眼皮睁了睁,终于是没能完全清醒。 汤一鸣调整了引流管,他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同晏秋秋说话,只能拣范卓群的日常跟她说:“你mama太累了,课题手术连着来,晚上也睡不好。也好,趁这个机会多休息休息。” 这些日常在晏秋秋听来太刺耳,她不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任何本不该他知道的事情。她粗暴地打断,有些恶意地当面提及晏国栋:“我爸爸呢?高铁上通完电话,他的手机就打不通了。” 汤一鸣似乎并未因此感到难堪。他的眼神停留在范卓群的身上,一遍遍地确认各条线路管路的通畅,一面为晏国栋解释:“有群体车祸伤送过来,晏主任去抢救了。” 晏秋秋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来。两人相对无言,汤一鸣是有些怕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而晏秋秋似乎回到了年少的时候,幼稚地把拒绝与汤一鸣对话视作支持爸爸的举动。 是啊,她如何能忘记年少时候,范卓群和汤一鸣带给她幼小心灵的创伤。 那是一个天气尤其好的盛夏下午,教室外的知了扯着嗓子挑衅,传到晏秋秋耳朵里都是“来抓我呀来抓我呀”。晏秋秋因为成绩好却带头不学习,被发配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老师以为这是个激将法,却不想晏秋秋如鱼得水,从此走上了随心所欲地逃课的不归路。 她戳戳同桌“一中一霸”的胳膊,怂恿着一起翘课。 “后天就期末考了,现在跟你走,晚上头都被我爸摘了!”校霸劝她做个好学生。 晏秋秋要做的事,怎么会因为区区期末考而放弃。 她踩着绿化带的矮灌木,熟练地翻过学校的围墙。下午两三点的太阳火辣辣,换作现在的晏秋秋,打死都不会从空调下出来,但少年时期的她,连伞都不必打,迎着热浪顶着烈日,向着家中的知了网进发,进发! 这天是范卓群值休,她一般上午查完房,再做两台择期手术,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再回家补觉。 晏秋秋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赤着脚去阳台拿知了网。主卧室的门紧闭着,却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难道mama在看电视? 她愈发地小心,竖着耳朵分辨房间里的声音,唯恐mama突然开门。 里头发出“咚”地一声重响伴随着范卓群的惊呼。晏秋秋吓得赶紧躲到沙发后面。随后,竟然传出了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关切的询问。 “神经病啊,撞了一下头去什么医院!”过了不多会儿,房门开了,范卓群揉着头被汤一鸣推出来。 “那么大一声,肯定撞得厉害。你现在硬撑,等下脑震荡就有的受。”汤一鸣从鞋柜里拿了鞋,先给范卓群穿上。 两个人在玄关拉扯逗笑,范卓群恨恨地去拧汤一鸣的胳膊:“去了医院怎么说?说zuoai太激烈撞床头板上了?被同事笑死。咦,这鞋——” 笑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秋?”范卓群的声音突然紧绷,一步步走回了客厅,她试探着出声,“小秋,你在家吗?” 晏秋秋从沙发背后站起来,她愤怒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一时不知该恨范卓群的背叛多一点,还是恨这个插足她父母感情的男人多一点。 “……这是你小汤叔叔。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晏秋秋没有看范卓群,她将愤怒撒向了这个站在mama身后沉默的男人:“叔叔?是那种靠勾引女人吃饭的小白脸吗?”“你把我妈弄舒服了,她给你多少钱?” “晏秋秋!你哪儿听来的这种脏话!”范卓群厉声打断,气势汹汹要上来教训她,所幸被汤一鸣拉住。 晏秋秋从来不怕跟范卓群对线,这时更是赤着脸梗着脖子吵:“我话脏?你们做的事儿才他妈脏!” “你再说一句!”范卓群指着晏秋秋的手指气得发抖。 晏秋秋却毫无惧色地杵在跟前,瞪眼往她手指上撞:“你要乱搞就乱搞,以后别说什么工作忙顾不上家庭,说得多高尚,其实就是一泡烂污!” “小秋,是我不对,别怪你mama。”汤一鸣抱着范卓群的腰,生怕她挣脱出来,弄得场面愈发不可收拾。 “你算什么东西!”晏秋秋随手从茶几上抓起杯子扔了过去,砸在地上四溅开来,让她有一瞬间的解气。她觉得恶心,一刻也无法在这个房子里呆下去。她不顾范卓群的威胁,摔门跑了出去。 34.接受 仅仅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晏秋秋本就不平静的心绪又翻滚起来。 长大成年后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只会大声吵架的晏秋秋,她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能够用更尖刻的话让人难堪。 “你现在在哪个科?” “护士长?护理主管?” “你住在哪?我妈没给你买房子?” “你结婚、有孩子了吗?” 秋秋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有多残忍,汤一鸣却像是感受不到其中的恶意一般,平静甚至可以说温和地回答着她的质问。 “你现在四十多?还是个普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