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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奕说:“方才达齐将军的话不无道理,但我们要与之抗衡的不是一般的将领。可汗也知晓了,我们离间云莱、南越与大虞的关系,可最后几国不但没有破城,反而被东方月收买,可见此人城府之深,心机之重。” “那军师可有破解之法?” “持久抗衡,他们中军抵御不了风雪之寒,我们只能驻守城外,等他们身心俱疲。” 王奕又说:“我有一计。达齐将军可以带着一部分骑兵从山后绕,而我与可汗从荀马道突进。” “不,”达哈尔打断他的话,说:“攻城是要的,也要防东方月率精锐部队偷偷突袭我们内部,以防他们乱了大军的阵势。所以,我们兵分三路走。” 达齐和王奕异口同声道:“如何三分?” “达齐将军率三万将士于山后绕行,军师率一万兵马从荀马道疾行,而我率大军紧随你后。” 王奕算是听出他的意思了,达哈尔要他做鞍前马,也要他做诱敌的棋子。 王奕冷笑地看向他,眉头紧蹙。他心想,这人果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在皇城相府里藏匿多年,为得就是有一日能看到相府没落,东方黎死去,大虞皇城沦陷。 可如今,他坏事做尽,却得不到该有的赏赐和关注。 他内心不甘,但又无奈于还在达哈尔手下,不好轻举妄动。 达哈尔看过来,眉眼犀利,“军师可是不愿?” 王奕咬牙切齿,然还是俯首拜道:“老奴并非不愿,可汗如此安排,甚好,此法最优。” “既然军师也认同,那我们事不宜迟,达齐,诱敌深入还要靠你。” …… 上官明棠拿着点燃的火把,看向不远处的营帐,微微摇头。 这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只要一把火,就可以将几日来的酣睡之榻毁于一旦,多么讽刺,却又是多么落寞。 大雪落在眉间,浸湿了眉梢,在那处留下一片湿润。 原本冷淡的眸子,在那凉气浸染下,又添寒意。 萧逸凑过来,说道:“若离,时间紧迫,赶快,我们要往荀马道去。” 上官明棠侧身看了他一眼,将那火把往营帐处一扔,营帐顺势被点燃,随后就是袭来的漫天火光。 上官明棠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东方月做了很好的安排,但他仍有疑虑。他与达哈尔交过手,也是知道一些他的脾性。 这人排兵布阵很是让人迷惑,就连作战也是。 虎贲军攻他们则退,守则进,急则缓。 不然也不会一场战,虎贲军与胡骑攻防数年。 兵家有云:兵以正合,以奇胜。 上官明棠不能猜透达哈尔的想法,但他又想让东方月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吩咐了凤泠与英诺一同去江南征集粮草,不出几日,中军与新军的粮食便会运往荀北。 萧逸见他眸光黯然,策马在旁,说:“若离,我们不过带了一万兵马,若是荀马道之行抗不过,只能尽快东撤回幽州。” 上官明棠勒紧马绳,随风道:“不急,等他们来,先看看再说。” …… 郁尘率领众将,越过黑水河,埋伏在紫荆深处。 整个山头都是早已做好的陷阱,就等着达齐率胡骑回头,掉进陷阱,好让他来个瓮中捉鳖。 一旁趴伏的将士低声道了一句:“郁将军,前面好像有胡骑的马蹄声。” “等的就是他。让大家做好准备,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 达齐率着三万兵马,原路返回,没有带着那群抓来的大虞俘虏,他们行军自然快些。 郁尘贴地而听,低声道:“来了,准备好。 “放箭……” 风中一句大喊,一瞬间数千支箭雨袭来。 达齐缰绳握手,停下急奔的马儿,大喊道:“不好,有埋伏,大家小心。” 胡骑一听,也纷纷住了马,可箭矢来势凶猛,根本躲闪不及,前边领头的军队已损伤大半。 郁尘从枯草从中跃身出来,大喊:“达齐,还我大虞百姓。” 达齐应声,挥着长矛就刺了过来。 郁尘拔剑抵开,往后退了两步。 “还我大虞百姓。” “郁尘将军,”达齐看着他,道,“这般做就有些不仁义了。” 郁尘轻笑,脚往后一撑,积雪已被踩得厚实了些,完全可以支撑,“你们做的不仁义之事多了去了,还要我一一给你细数吗?” 霎时,从树丛里又跳出来数千将士,拔刀而来。 “郁将军,真是几天不见,又勇猛了。”达齐看着他道,“前几日被将军计谋唬骗,让你从我们前线营帐来去自如,真是我达齐这一生的耻辱,既然今日又碰到了将军,那这奇耻大辱我便要讨回来。” 郁尘哈哈一笑,道:“达齐将军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我不过是去你们营中探望了一下,两军交战数日,还没好好问候问候将军呢。” “所以,你除了偷袭,便无他法了吗?”达齐问道,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他挥动长矛,拨开了郁尘的刀,“郁尘将军也就如此了,不敢同我们硬战。” 寒风吹着他的额发,大雪将其润湿,又在脸上结出一根一根粗凉的冰霜。 郁尘抹了把脸,润湿的手紧握着刀,说道:“我大虞有句老话叫兵不厌诈,你们人多,我们人少,若想取胜,只能依照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