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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月欲要抬手起身,却发现手被人紧紧攥,再偏头时,便看到撑手在一旁熟睡的上官明棠。 东方月想要开口,但喉间干涩疼痛,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暗了眸子,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倒是被他瞧得一清二楚了。 看着那微凛的眉宇,东方月想,他还能从他身上渴求一丝暖意吗? 平日里纨绔归纨绔,他是丞相府的公子,他活在光里,可如今呢,他是不被认同的,甚至身份都不明的人,他还怎样站在他身侧,信誓旦旦地说要替人遮风挡雨。 他东方月已经坠在了黑暗里,那里有他见不得人的身份,有他无法言明的苦楚,是他不该降在这人间,是他不该有妄想,他不该…… 昔日的幻影重合,他又入了梦。 …… 等再次醒来时,榻间已没了人。 东方月撑着手想要坐起了身,他有些口渴了。 人还未下榻,便听到推门的“吱呀”声,屋内顿时有凉风侵入。 东方月屏息凝神,仔细听着房前的人言语。 上官明棠道:“他这厢该是无事了吧。” “公子,大人他郁气心结,身子倒是没什么,怕就怕在他想不开,若成日沉浸在那悲痛中,再强悍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上官明棠说:“我那夜见他晕厥在雨中,就知道他是有心事了,平日里看着懒散嘻哈的人,若是有了郁疾,那便是最危险的。” 奴牙也欠了身,道:“公子说得在理,所以大人的心事还需您来开解。” “砰” 屋内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上官忙从屏风后现了身,却见东方月倒在了那地上。 “你做什么?”上官明棠上前扶了人回榻,说,“你晕倒了,身子还发着热,没有力气,要什么唤我一声便好了。” 上官明棠头发半拢着,还带了些潮湿,衣衫也有些薄,虽然仍是白色素衫,但那袖口用着金线绣了只凤凰,那模样栩栩如生,入画传神。 东方月不禁多看了几眼,许是因为刚沐浴完的原因,衣系得有些松垮,俯仰之间便可以看到那白皙的脖颈闪了光,东方月暗暗敛了眸光,侧了头。 上官明棠端了温茶于他,走近说:“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东方月说,“我睡了几日了?” “不多,不过一日。” 东方月润了嗓子,这会儿倒是舒服了,说:“那宫里……” 上官明棠接过杯盏放下,又凑近人,替他掖好了被衿,这才缓缓说:“还未醒,但听奴牙说,病情似乎有所好转了。” 东方月说:“那便好。” “你……” “我……” 两人同时开了口,上官明棠看了他一眼,说,“你说。” 东方月嘴唇泛白,勉强地笑了笑,说:“我是否给你添麻烦了,你让夜羽过来,接我回府吧。” 上官明棠看出他眼里的慌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就不想让你看见我这般样子,不俊郎了吧。” 上官明棠点了点头,抬手抚上了他的眉骨。 虽然他平日里都是一副世家公子的风流模样,可仔细看起来就会发现,他眉宇间的英挺,酝了大气之色,轮廓分明,身材颀长生得极好,隐约间似乎还带了点不同于虞都人的邪魅之气。 东方月抓住他的手,揉在眉间,说:“摸够了吗?” 上官明棠才发现自己方才有些情不自禁了,欲要将手抽出来,却被那人攥得死死的。 他看向东方月,听道他低语:“若离,好痛。” “你哪里痛?” 东方月牵着他的手触在胸口,低声道:“这里,好痛。” 上官明棠以为他刚醒就要浪,可看着人脸上难过的神情,他也揪了心。 上官明棠这次没推开他的手,给他揉着胸口,还柔声问了句,“还痛吗?” “哈哈哈”东方月笑着,“忽然发现生病了也好,至少你看我的眼神带了柔情。” 上官明棠这次变了脸,冷然道:“东方月,你还是孩童吗?” 东方月知道他这一气便要走,想也没想得拽住了人,上官明棠被他捞在怀里。 东方月说:“好若离,别走,我真的难受,如果你再弃了我,我便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埋在上官明棠的脖颈间,深深地嗅了一口,道:“还是我的小狐狸。” “那日之事你若不愿同我讲便不讲了,但皇上突然病倒,大臣们必定心中有疑,若是皇上迟迟不醒,朝中便要早做打算。” 东方月闻够了,又想咬他,他流连他身上的味道,舌尖刚触到那光滑的皮肤,就被上官明棠用手抵开了。 他沉着声音说:“名扬,你在不在听我说。” “即便皇上醒不来,那也轮不到你我插手,淮南王姓魏,他膝下还有个小世子,这皇位已然定了。” 上官明棠抬眸看了他,说:“你这般确信?难道就不会有变数了吗?” “何来得变数,难道先皇还有儿子不成,就算有,那人也该死。”东方月咬牙道。 “为何这样说?” “不被承认的皇子还算是皇子吗?不是,那样的人不会被接纳。” 上官明棠也暗暗点了头,觉得他说得似乎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