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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这时候说的话,对这个家都不好,何长安觉得有什么卡在嗓子眼,这种难受比他白天面对李泽也不遑多让,他哑着嗓子,“娘,我今天看到张怀信在青楼,他和另一个姑娘举止不检点。” 随之而来的是沉默,他能听到何母双手紧张地不断在围裙上擦拭,何长安一咬牙,扑通跪下,“娘,您说句话,这事我不能也不敢瞒着,总要让您知道。” 何母身体一抖,一个激灵就醒神过来,赶紧把人扶起来,“你跪什么,怀信他娘知道吗?” 何长安说,“应该不知道,张姨说张怀信在夫子那里读书,如果张姨知道张怀信敢去青楼怕是要打断他的腿。” 何母沉默半晌,说,“我想想,你别说话,先让我想想。” 两人往里走,何母提醒道,“先别告诉小妹。” “娘。”一个忐忑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把两人吓一跳。 何兰手里还拿着一只碗,她坚定着,鼓起勇气道,“我、我知道这件事,不用瞒我。” 作者有话要说: 何小妹不是扭捏的性格。 第14章 事情早在许久之前就有端倪。 三人坐在饭桌前,桌子上点着油灯,何长安把灯芯剪掉一半拨了拨,明亮许多。 何兰神情带着点茫然,说,“上次我和怀信哥一起出去逛街,他身上有脂粉的香气,张姨不用脂粉,我用的脂粉味道清淡,这味道都不是我们的,而且他用的手帕也不是我送给他的那条,是丝帕,买起来要两百文。” 何长安闻言手一抖,痛心疾首道,“是上次他问你借钱的那次?” “什么借钱的事?”何母不解。 何兰看一眼何长安,眼中写满‘说不说?’ 何长安没有隐瞒地把之前借钱的事说了。 何母越听越气恼,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恼恨张怀信不是东西,在外面如此还同意和兰兰的婚事,他们一家对张怀信不差,对方却祸害起自家人,事实如此明显,张怀信这是试图借未来妻家钱去养外室呀。 又气女儿不早说,忍不住担惊受怕起来,“你这乖乖,婚姻大事不知道自己注意点吗,都这样了也不说,万一……万一就这么把你嫁过去,我如何对得起你?” 说到底何母恼归恼,疼也是疼闺女,小门小户没那些规矩,她当即决定,“这婚事还需再考量考量,明日上午咱们去怀信夫子那里问问,若是当真……我就去找你张姨,定让他们给咱们个说法。” 如果只有何长安的话,或者只有何兰的话,何母可能都会犹豫些,可这些事一件件加起来,无论哪一件是真的,何母都觉得一阵心痛。 何兰低着头小声说,“那下次怀信哥叫我出去玩……” “不准出去,以后你离他远点。”何母说的坚定,心中叹息,傻丫头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张怀信。 是她的错,知人知面不知心,也算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又和张母感情很好,当初两个孩子都点头的,谁想到张怀信一点情分也不顾? 她细细思量后,抚摸着何小妹的头,“兰儿,你这婚事……不会继续,本来我想先找你张姨说说,没想到被你听到,娘再给你找个好的,好不好?” 何兰抱住母亲的手臂,又去看兄长,“娘,短时间我不想找了,等过段时间好不好。” “好啊,”何长安生怕何母说出反对的话,就抢着先答应下来,“我meimei年龄还小呢,又是花一样的姑娘,在哪寻不到比他张怀信好一百倍的夫婿?” 何母定定看儿子一眼,最后确信儿子是真的这么想的,叹一声愁人,等他们回到乡里,没有知根知底的熟人,姑娘家哪敢随意挑夫婿呢。 第二天,何母找到夫子家,得到张怀信昨日请假回家侍疾,今日才会去学院的消息,当即头就晕眩起来,她捂着心口缓一会才慢慢地说,“张妹子生病哪次不找我去陪她,安儿,是我的错,我的错呀,当初要是没这么草率的答应他们俩……小孩子的感情,哪有什么定性呢?” 何长安只好宽慰母亲,待他们离开京城,他一定努力多挣些银子,好叫小妹风风光光的找个好夫婿。 何母擦干眼泪去找张母,何长安不放心地想要跟上,被何母大发雷霆的赶走,“回家温习你的书去,以后你meimei能找什么样的夫婿,要看你能多大出息。” * 张母正在家里做些零工,想起昨日她对张家来人提出条件的心动,坐着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听到何母敲门的声音她一惊。 昨天的话言犹在耳,还想着躲何母几天,不料今天何母就找上了门,张母心虚极了,生怕有谁听到院子里的谈话传出去。 她赶紧把人请进去,倒上茶水,“你看你,怎么忽然来了,我这连个吃的都没有。” 要是往常,何母就随意的说话了,她们两熟知多年,又怎么会差这点吃的。 何母神色平平,脸色不好看,“张妹子,怀信昨天可在家里?” 怎么问起怀信了?张母呆了一呆,强笑道,“怀信这段时间都待在书院里用心读书,我……怀信怎么会在家呢?” 何母静静地看她,看张母脸上甚至出了汗,她忍不住想多:难道怀信这事她作为母亲知道? 何母这么一想只觉得双眼都要冒出火来,张怀信不看两家情面就算了,张母呢,她们这么多年在京城互相帮扶,可不是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