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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利害,祁顾自然明白,本身这玉就是造价颇高的珍品,而苏婕妤只是他母妃手中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还真配不上这份礼的心意。可总归是洒下海样重金求来的宝贝,留下便可,说不准就能用在另一位婕妤的身上。 只是到了那时,便是一把杀人快刀,斩人无形,凡和它有过牵连的人一并连累下狱。到时候就没有他祁顾的事了。 “这事你办得妥当稳重,不错。”说着,他像阴曹地府的一抹魂魄贴在了廖玉林的身后,呼气间阴风阵阵,吹得廖玉林情不自禁颈后皮rou一凛。 “谢大殿下赞誉,卑职万万不敢当。”双肩被人牢牢箍住,廖玉林无法回身,只得说道:“若是无事了,卑职就先告辞,还请大殿下将……” “廖大人可是赵太师的门生,又是今届殿试榜首,这样剔透精明的人儿,为何要帮我这个皇子?”指尖狠狠扎进官袍的料子,鹰爪捕食一般,扳着面前人的肩头,祁顾又问道:“就不怕我设局请君入瓮?宫里有多少算计的心思,我自小看得明明白白,如今我尚且信不过你,你又凭何要帮我?” 喉颈好比被铁链栓死的孔雀,已全然袒露在猎户刀刃下以待放血,只消一瞬便魂飞魄散。 “为荣华,为仕途,为殿下能允的锦绣。”廖玉林回道,瞳仁发散,等着大皇子发落。 那香渐渐燃得快要尽了,香灰盘龙般旋起,久久不落。而一落下便碎如尘埃,化入尘世之间,再不可寻。 香灰轰然塌落一瞬,祁顾才将人从手中松开。他兀自转了转手腕,可见用力狠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保廖大人从此高枕无忧,直步青云。” 廖玉林屈膝,道:“谢大殿下赏识。”心中却涌起微妙的不安,可见大皇子耐不住性子,终于要对自己动手了。 申时,惊麟宫。 “玉倒是好玉,哪怕就是我这见惯了好物的毒眼也觉得好,看来这位小状元有心了。”武贵妃落座于正殿,大皇子站在一旁。数十宫女缓缓端上晚膳前的甜汤来,只见武贵妃将玉手抬起,道:“都下去吧。” 宫女退尽,武贵妃抚掌温温一笑,换下那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面孔,对大皇子道:“站累了便坐,到了宫中就不必这么多规矩了。” “谢母妃赐座。”祁顾俯身一掀衣摆,“母妃的眼当真刁钻,这玉确实难得,雕工寓意也为上品。只是……苏婕妤诞下公主,算是用不上了。可若叫廖玉林这番心意辜负了,我还真舍不得。动了这样大心思求来的宝贝,总不能白白浪费,扔进库屋里落灰去,还不如借花献佛,反正那一位的龙胎还没动静。” 武贵妃凝视着那玉坠:“哦?我儿何时有这般大的宽和心肠了,还要将此物献给安婕妤?旁的不说,她肚子那胎可是养在皇后身边,别说是你了,就连太后的东西都未必能送到眼前。” “那就看孩儿的本事了。只是那小状元心思鬼得很,怕不是赵太师能笼得住的人,留在宫里一日便徒生事端,早早除去也好。”祁顾在茶盏薄胚上拨弹一瞬,将茶水晃出了杯缘,双目炯炯,而后笑道:“既然这玉是他费尽心思求来的,若叫他死在这个上头,着实也不冤枉。还请母妃再制一味nongnong的寒□□汤,以玉坠为药引,泡制至时辰足够便可。”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这趟车开了会是很搞笑的科研车…… 小福福和太子的第一次 太子:终于能吃到小福福了,孤要吸到昏厥!(并使用了一秒脱光技能) 小福福:期待的画面终于出现了…… 太子:原来拂儿也想这样那样!快来吧别耽误了良辰美景! 小福福:那个……咱家先研究一下……厉害厉害,头一回见……这个厉害了,居然这样……娘啊,又长大了…… 太子:拂儿你能别玩儿了吗…… 第128章 养心殿外,幕得贵提着仙鹤灯一盏,正候着,远远见有人上来,浮眯着眼,十分恭敬地拜道:“老奴给大殿下请安。” “进去多久了?”看清了幕得贵手里的金彤鹤盏,祁顾稍稍一怔,知道自己来得不是好时候。 “回大殿下,有一个时辰了。可需叫老奴进去通报一声?”幕得贵笑道,见大皇子神色阴郁,就悄悄窥视着这位不好惹的脸色。可却没有一丝一毫挪动的意思,想必这话也是说说而已。 不是大皇子使唤不动他,而是能叫幕得贵亲自拎起鹤盏立在外头,必定是有不寻常的人在里头。八百里加急蝠翼回宫,除却太后,一律避让。 “无碍,今日父皇传得不急,我姑且等着就罢。”哪怕祁顾心思阴沉,也不敢扰了蝠翼与父皇议事。幕得贵连连低头称是,只听大皇子又问:“不知父皇今日的心情可有好转?幕公公伺候父皇左右,有些事……可得多提点提点。” 这话在幕得贵心里转了个弯子就懂了,赔笑道:“大殿下说得是,皇上正值壮年,往后宫里再有新人,皇子公主只会多不会少。可这世间万物都讲究一个时令,就如同农户收割稻谷,一季赶不上,今年就彻底囤粮无望。大殿下根基已稳,得天独厚,已占了先机。” “那就先借幕公公吉言。父皇不喜龙嗣过多,如今亡得亡、折得折,最克他皇位的那个又在北境,现下才知道血脉凋零的弊祸,只怕这时令上是晚了些。”祁顾回道,盯着养心殿的那扇正门,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比何人都要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