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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离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明明是一副师兄弟相认的温馨场面,可此时此刻,傅离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因为他们的拥抱,心里十分不开心。 傅离看到柳生绵眼角的泪花了,那泪珠落在他的脸上,倒不像是水滴,而像是珍珠。他可真漂亮啊,傅离想,那怕灰头土脸也掩盖不住他的容貌,就连流眼泪也比别人好看。傅离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可此刻柳生绵的美貌,却让傅离觉得无比刺眼。 柳生绵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被焰煊夺舍了吗?被夺舍的人,寄存在他们身上的魂魄离开之后,他们不是应该只剩下一具空壳么?可依据现在玉笙寒的反应,这一个,似乎是真正的柳生绵。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来找玉笙寒? 傅离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此刻却说不出口,免得打扰了他们师兄弟这一片相亲相爱的氛围。不过这种氛围也没有持续很久,没一会儿,柳生绵便支撑不住,晕了过去。玉笙寒看见他这样,担心得要命,生怕柳生绵有什么生命危险,立刻将他送去了医院。 柳生绵被送去医院后,医生为他检查了一番,最后发现是因为柳生绵本来就身体比较虚弱,有一点贫血,外加刚从火灾现场逃出来,吸入了一些有毒气体。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只需要在医院住几日,调养一下身体便会没事了。 听到医生这样说,玉笙寒也就放心了,他坐在病床便,轻轻撩开柳生绵鬓边的头发,露出他光洁的脸颊,说:“太好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此刻柳生绵已经醒了,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雪白的皮肤,漆黑的眼眸,嘴角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同玉笙寒说:“多谢师兄。” “咱们之间不必说谢,唉对了,给你介绍一下,”玉笙寒将傅离拉了过来,同柳生绵说,“这是傅离。” 因为是玉笙寒介绍给他的人,柳生绵面对傅离的时候,态度还是没有那么冷冰冰,说:“你好。” “你好,”虽是在打招呼,但傅离的语气并不怎么和善。实际上他从前从来不是这样,再怎么讨厌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不会将情绪表达在脸上。可最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遇到那些和玉笙寒关系亲密,或是试图和玉笙寒关系亲密的人,他的情绪便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似得。 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傅离又问:“你不是被夺舍了么?为什么你还能用自己的思维和我们对话?” 柳生绵似是没想到傅离会一上来就这么问,不过他原本就打算将这些事告诉玉笙寒,现在傅离问起来,也算是给他找了一个话头,于是说道:“我并没有被夺舍。” “你没有被夺舍?”玉笙寒很是惊讶,“可明明那个时候,焰煊的外貌,确确实实是你的样子。” “焰煊是附身在我的身上做那些事的。他杀死我们的师兄,师尊的时候,我透过我的眼睛,看到了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说到此处,柳生绵深深地皱起了眉,他压抑住内心的愤怒,接着说,“他的力量比我强大许多,我有意识却喊不出声,甚至无法cao纵自己的身体。我被他控制了三年多,直到最近,他找到了新的身体,我才得以逃脱。” 听到此处,傅离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的那个新身体,该不会是……” “那个人我不熟,焰煊和那些受他蛊惑而去犯罪的人对话的时候,他会封住我的意识。但我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他叫叶澜。” 果然是这样…… 傅离现在不知该喜该忧,因为如果焰煊只是附身在柳生绵身上而不是夺舍,那就证明他很可能也只是附身在叶澜身上,叶澜可能还活着。但也正因为他附身在叶澜身上,这让傅离有些不想让焰煊死了,因为那样就代表着,焰煊死的同时,叶澜也会死。 玉笙寒在面对焰煊喊自己‘师兄’时,也是这样的心情吗?傅离想。 “这样算来,应当是叶澜被焰煊掳走的那一日了。”玉笙寒算了一下时间,也有二十多天了,他又问,“这段时间,你都在焰煊那儿?” 提起焰煊的时候,柳生绵眼中尽是厌恶:“准确来说,是我被他关在那儿了。” “他居然还敢关你?他为何要这么做?” 提到这个,柳生绵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他停顿了几秒,说:“我不想提那些事。” 看到柳生绵的脸色,玉笙寒便隐约猜出柳生绵在焰煊那儿的时候或许发生了什么令他难以启齿的事,玉笙寒是知道柳生绵这个人的,他不想说的事就绝对不会说,便说道:“好,你不想提就不提了,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老天助我。今日我们住的居民楼,有一户人家发生了火灾,火势很大,影响了上上下下好几户居民。那会儿我被困在房中,房门被焰煊反锁了,我根本出不去。” “那后来呢?你是从窗户跳出去了么?”玉笙寒问。 “不,是焰煊进来救我的。” 傅离听见这话,隐约觉得焰煊与柳生绵的关系或许并不一般,便说:“他还冲到火场里救你,看来对你挺上心的啊。” “可若非是他,我又怎么会被困在房子里出不来,”柳生绵有些气恼地说,“打个巴掌再给颗枣,我可不会因为这样的恩惠而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