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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宪这话意 有所指,虽在警告沈雁飞,但对于他私自放走汪畏之一事颇感不满。 在昨日对沈雁飞下不去手的时候,温宪便知道,他于沈雁飞不过是 一种执念,等他真的得到沈雁飞时,这种执念反而在瞬间化做乌有,他很明白,他想要的人是汪畏之,可现在这个人竟然被沈雁飞放走了, 他能隐忍不发,不过也是看在对沈雁飞这么年的执念上,若换做旁人,他早就要了这人性命! “我要问问他,当年沈家究竟做了何事, 才会被扣上谋乱的罪名!”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又何需急于一时!” 天边以亮起微光,温宪双眸微眯,想来现在汪畏之已经出 城里吧,温焱虽是后期寻回来的王爷,但边关一站成名,杀伐果断,如今也是块难啃的骨头。 只是温宪不想在等,蚁多还能咬死象,他 下令道:“攻进去,活捉!” 数百士兵齐齐冲入殿内,殿中传来砍杀声,但随着时间推移,很快这声音便越来越小。 直到士兵压着 温焱和温帝从里面出来。 温宪一笑,一切尘埃落定,“把他们带到升龙殿来。” 他转身往升龙殿走去,哪里是朝臣议事之地,在路 过升龙阶时,温宪驻足看了一会,对着押在身后的温帝道:“父皇,你还记得吗,当日就是你罚我跪在这升龙阶前,百官上朝,我被温珅一 脚踹下去,也就是那一天我成全京城的笑柄。” 温帝不言,只是闭着眼不愿看他,温宪不甚在意带着众人踏入大殿内。 温宪走上那 金台高坐,稳稳落座在龙椅之上,“给父皇看座。” 有人从一旁端来椅子让温帝坐下,“如今便来算算旧账吧。” 他看向一旁沈雁 飞,沈雁飞迈步而出看着温帝大声道:“我要你为当年沈家谋乱一事给个解释!” 温帝自然认得他是谁,闭了闭眼,似乎想起数年前的 一桩惨剧。 那一年他刚刚登记,沈家是开国功臣,三朝元老,更是出了不少皇后,那时候的沈家权势滔天,比如今温珅母家还要更有权 势。 那时候他根基不稳,朝堂之上竟公然分成沈党皇党! 家国不平,朝堂之上日复日纷争不断,敌国更是趁此时机作乱。 那时 候他还只是个懵懂少年,敌国一路打到境内,眼看要打倒眼皮下了,内忧外患,家过兴亡已是刻不容缓。 于是沈家家主沈庭找到了他, 沈家虽然权势滔天,但却不与温珅母家同类,沈家世代忠良,到沈庭这一代也不例外。眼见着家过覆灭,沈庭找上他商议对策,他还记得沈 庭带着小小的沈雁飞跪在他面前宣誓效忠。 可只是沈家效忠无济于事,朝堂上依然以此纷争辩吵,无奈之下,沈庭向他说了一个计谋。 那便是以血祭天,铺就温王朝盛世之路,那时候似乎只有沈家倒台,才能稳住皇家权势。 于是他和沈庭合起来向文武百官演了一出 戏! 沈家向来教导幼子要忠君爱过,但哪出戏何其残忍!本来沈庭是要沈雁飞来当那个执刀者,用沈家满门鲜血将其禁锢,让他成为皇 帝身边最忠心的那条狗,但不知为何让沈家养子沈重察觉。 于是沈重跪在沈庭面前请求他放过沈雁飞,他自愿替代沈雁飞成为那个执刀 者,只求他们放沈雁飞一命,让他无忧无虑安心成长。 其实沈重确实更比沈雁飞何时,无论是年龄还是心性上,沈庭一直觉得沈重是个 好孩子,或许是将他捡回家时便已经有了记忆,这些年沈重一直小心翼翼,尽其所能的回报他们,只是唯一不足的一点,便是沈重只是养子 。 沈庭本欲不同意,但沈重在三跪在他面前乞求,他无法忍受让那么小小的沈雁飞遭遇这些痛苦,也无法想象他日后该怎么活着。 终于沈庭似乎看出沈雁飞对沈重的重要性,他答应了,带着沈重来到自己面前,沈庭说:“沈重虽为养子,但我从小教育他要忠君爱国,就 让沈重来成为那个执刀者,他会成为您身边最忠心的狗,若有一日他叛变了,沈雁飞可成为胁迫他的软肋!” 当时的温帝是震惊的,他 无法理解沈庭的想法,无法理解一个可以将自己亲人甚至生命割舍奉献家国的人。 但计划如期而至,沈重提着长刀麻木的挥砍着,他将 整个沈家屠的干干净净,当然,除了沈雁飞,而这也成了沈雁飞永久的梦魇。 沈家倒台,温帝按照计划给沈家扣了个谋乱的罪名。 如此手段,朝堂之上终于成了一边倒的架势,也是那一年,温帝彻底长大蜕变,击退敌国,开创了温王朝的盛世。 事已至此,这虽是一 件皇家秘闻,但如今大势已去,也无隐瞒的必要,温帝将这一切徐徐道来。 随着他的诉说,沈雁飞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他瞳孔微缩, 似乎无法相信,待温帝说完,他迈上前去揪起他的衣襟,“你说谎!不可能!父亲才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你,都是你找的借口。” 若 说他这么多年恨错了人,一生所图不过虚妄一场,沈雁飞如何接受?他怎么能接受沈重才是那个保护者,而他最爱的父亲才是主导这场悲剧 的罪魁祸首?他不能接受,若他接受,便是否定了自己的一生。 况且,就在刚才他才亲手杀了沈重,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