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回去路上,他还在替傅成凛发愁。 蒋城聿拨了傅成凛电话,怕他被大嫂打击到想不开。 “到家了?” 傅成凛被堵在车流里,他望着前车,“没。” 他知道蒋城聿担心什么,“我要是二十二时,被黎总叫过去,肯定觉得面子上受不了。” 蒋城聿调侃,“怎么,不叫大嫂了?大哥不是叫得很溜。” 傅成凛没心情扯闲篇:“你跟你爸妈说一声,不用再替我说好话,不用再暗中帮着我。” 蒋城聿实话实说,“你想什么呢,没人再帮着你,我爸妈都知道了,以后你跟我待遇差不多,别想着有热茶喝。” 前面的车挪动,傅成凛轻踩油门,“今天算是跟你们家暂时划清界限,不用你们再帮忙。以后我做什么,黎总管不着我,她跟你大哥就是离婚了,也跟我没关系。” 蒋城聿心里的石头落地,看来傅成凛冷静下来,知道跟筝筝的问题出在哪儿。大嫂的那一席话,算没白说。 傅成凛挂了电话,趁着堵车,他在家庭群里发语音:【今天开始,不用你们帮忙,我自己追筝筝。】 爷爷:【看来又受挫了。没关系的,方向错了再掉头。你看既沉,当初追俞倾时碰了多少壁,现在结婚了,儿子也有了,你不比你弟弟差。】 前面那个路口,左拐,直奔出租屋方向。 傅成凛把车停在路边,像以往那样,从后备箱拿了两罐猫罐头。 路过花坛,他不禁吃惊。 许久没来,全都变了样。 自从黎新禾知道他在追黎筝,他就没来过这边,只是让曾助理联系物业,把这边翻新。 两小只猫还在窝里安稳睡觉,他把猫罐头打开放在窝前,等它们睡醒了吃。 冬天周末的早上,八点半,二世祖还没起床。 昨晚开车陪黎筝兜风,回来快三点。 门铃响了,靳峯把被子拉头顶。 半睡半醒间,‘叮咚’个不停。 他爆了句脏话,掀被子起床。 住在这最烦心的就是,谁都能来敲门,不像住在公寓,没有预约,谁都到不了他那层。 就算母亲去了,也有家里阿姨开门,用不着他从床上爬起来。 “谁啊?” 不太隔音的门外,没人应声。 靳峯从猫眼里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等二十分钟。” 他趿拉着拖鞋转身往浴室走,不时还打着哈欠。 傅成凛背靠在过道防护台上,北风呼呼作响。 他把玩着打火机,火苗被风吹着乱窜。 百无聊赖,屋里还没动静。 傅成凛翻看手机私信,他跟黎筝最后一次消息停留在【97】。 三个多月,他无形中,晾了她那么长时间。 他昨晚还跟她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二十五分钟过去,门开了。 傅成凛收回思绪,进屋。 靳峯边擦着头发,指指厨房,“自己倒水,咖啡机在哪你自己找。” 傅成凛关上门,把大衣挂起来。 他早饭还没吃,空腹不想喝咖啡,倒了杯温水。 靳峯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懒懒地陷进去,“来问我打听公主状态?” 傅成凛靠在沙发扶手上,“不是。”黎筝的状态用不着打听,他知道她现在肯定很难过。 靳峯稀奇地看着他,“咱俩还有什么共同语言不成?” 傅成凛直白道:“没有。” 不过说不定以后也许会有。 “那你找虐来了?” 有些话,在心里想着容易,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儿。 傅成凛喝了半杯水,“我刚从蒋家回来,黎总喊我过去的。” 靳峯点点头,并不惊讶。 因为他最近感觉跟公主出去,总有人跟着,后来他的保镖跟他说,那是负责黎筝安全的。 傅成凛接着道:“提到了你,说你更理解筝筝,跟她合适。” “什么?”靳峯猛然坐直,头发也顾不上擦,“黎总这么夸我的?”受宠若惊。 黎新禾在圈子里出了名的有能力,本人很低调。 他没怎么接触过,听说私下里风趣幽默,性格还挺温和,不过谈判桌上就是男版的傅成凛。 靳峯拿毛巾胡乱擦了一把头发,“我以为我在他们那些长辈眼里,一无是处,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行。” 他笑着,“咱妈眼光真不错。” 傅成凛:“......” 蹬鼻子上脸了。 靳峯心情舒畅,把毛巾放回浴室去,头发丝还滴水,流在脖颈里清清凉凉。 “不过,”靳峯有自知之明,“咱妈抬爱了。我挺混账的,一点责任心没有,也不想负责任。” 所以,即便喜欢谁,最后因为责任而却步。 靳峯突然狐疑地看向傅成凛:“你什么时候这么闲了,竟然专程过来跟我说,咱妈夸我了。” 傅成凛:“想问你个事。” 靳峯示意他说,他指指自己耳朵。 洗耳恭听。 “向舒跟筝筝在汽车试验场拍广告那次,你知道了吧?” “本来还不知道,那次打高尔夫,你让向舒给公主道歉,我再瞎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靳峯打开净化器,想要抽支烟,烟盒空了,他又回到客厅。 “这事,你也觉得自己处理的有问题?” 傅成凛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但肯定有。因为黎筝当时明显不满,是对他不满,后来忙起来,他忘了这茬。 靳峯今天心情好,就给他指点迷津一二。 “被人溜了的那种心情你知道有多不爽?” 话说一半,靳峯去厨房倒了热水,舀了几勺糖放里面。 傅成凛发现跟靳峯聊天很费劲,他跟有多动症似的,就不能安稳坐下来把一件事给说完再去做别的。 靳峯端着糖水出来。 傅成凛等着他说下文。 靳峯坐在餐桌边,不时吹两下杯子,“公主那天早上不到五点就起来,开了三个多小时车过去工作,结果是被几个人合起伙来恶搞,向舒知道后纵容助理跟经纪人,后来被公主揭穿,还自己委屈不清。” 傅成凛想听的不是这个,“你说重点。” “重点就是,要是我当时知道公主被人穿小鞋,我直接拉着她去当面跟向舒质问,就算向舒是我朋友也不例外。” 靳峯吸溜一口糖水,很甜,“作为我朋友,一点不尊重我喜欢的人,我还跟她做这个朋友干什么?” ‘咔哒’,傅成凛点着了打火机,又松手。 “如果当时你知道了这事,直接给公主打电话,要带她去找向舒当面解决,她肯定会感动,也不会让你为难,不会真的让你去找向舒质问。她不就是要你一个态度吗?” “你倒好,让向舒去给她道歉,也不关心公主难不难过。” 靳峯真诚道:“道歉是次要,甚至都多余,因为这种伤害是故意的,道歉就显得很假。” “你该去给公主关心,一句就够了。” 靳峯不清楚傅成凛到底是怎么说服向舒道歉的,“你是威胁呢,还是摆明了你的态度?” 傅成凛没隐瞒,“前者。” 不道歉,向舒就不用跟他打电话,不用到gr实习。 靳峯:“这就是跟家长惩罚犯错的孩子一样,你要是不怎么样,我就不给你零花钱。” “看上去你是向着公主,其实细想不是那么一回事,你站错立场了,你下意识就把向舒当成了你自己人,你觉得这一次确实是向舒错了,也让公主伤心了,不道歉会影响向舒资源和利益。” 糖水很好喝。 半晌过去。 靳峯断断续续说着, “你把公主当成了一个外人。” “所以公主不满,向舒敢肆无忌惮。” 靳峯甜滋滋喝着糖水,还问傅成凛要不要来一杯。 傅成凛没搭理,细细琢磨刚才靳峯说的那番话。 靳峯坐直,顺带伸展个懒腰。 “公主吃醋不是吃你帮向舒的醋,是吃你对向舒比对她好的醋,你要是什么时候都把她放在第一位,你就是偶尔帮向舒,跟向舒和其他朋友聚个餐,她才懒得过问。她也有异性朋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