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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发出钝响,可越是靠近墙根处, 那声音越是空旷, 团子小小的身躯挡在那里, 爪子刨了两下,又“吱”了一声。 “地上是空的……应该可以想办法打开。不过墙壁是实的,只有脚下这一块有问题, 像是个……”秦筝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气孔暗仓。” 曲尘一愣,伸手摸了下明显稀松的地缝,奇道,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地图上还写这个?” 秦筝收了剑, 蹲下边找机关边笑道, “是他教我的。” 曲尘:“……” 秦筝深吸一口气, 也不知道温庭云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暗暗祈祷了许久,希望这小子一出马, 真的如他所愿,带着他想要带着的人去重见天日,找到一个恰当的方式能在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里有个一席之地。 只是有些遗憾不能亲自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实现,不过男人嘛,各有各要专注的事情,这样一想也挺好,被他无微不至地护着是心安,和他两厢奋斗在各处也是心安。好像自从和对方袒露心意之后,很多东西变了,这种踏实和依赖长在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有些细若游丝的藤蔓悄无声息地长了起来,缠绕着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叫温庭云。 边想着,手里就摸到了什么东西,像是个圆扣嵌在地板上,不仔细摩挲只当是普通的纹路便略过了,秦筝觉得它有些松动,沿着缝扣了下感觉得到尘土会下落,此处无光也不能找火把点亮,只能靠手上的触感碰运气,不过他努力回忆那地图上看见过的符号,气孔暗仓就在河道上面,只要打开就能到达下一层,他和曲尘至少能暂时找到个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 黑暗里摸索了许久,曲尘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里要是打开了,能从暗河通到金券里么?” 秦筝一愣,“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是能找到出口,如今也要先出去再说。要是卫冰清的人在外面,就是能到金券里去,我也不会现在去的。” 秦筝又补了一句,“若是万不得已,把这里彻底毁了,里面不管藏着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秘籍和宝藏,谁也别想拿到。” 曲尘没有答话,和他一起摸着地板。 秦筝对墓xue构造不是太清楚,就比如券门和暗河的设置,也是之前在百花宫闲来无聊的时候问过温庭云,温庭云一边画一边告诉他,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暗河为何要围着一圈,在地藏神教有什么寓意,金券用来停放棺椁,也是盗墓贼每每最想要掘到的地方,只是每个墓xue虽排置不同,金券肯定都是一顶一最难找到也最不容易进去的。 当时他还奇怪,温庭云怎么对墓xue这么了解,后来听温庭云一点点把家底掏出来给他看他才知道,九谷手下的产业何止那些台面上的酒肆和银庄,不入流的诸如盗墓和走私,多多少少也插过一脚。温庭云还没坐上谷主的位置,就已经帮着苏耽料理九谷为数不多的小产业,暗自派人摸清了其他谷的命脉,总想着将来要一点点从那些人手上拿回来,不管是报复他们对温彦舒薄情寡义恩将仇报,还是为了九谷立足,他总归是凭着一己之力做到了。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地回荡着,秦筝终于摸到了关窍,拉到了石扣的边,下面有榫钳制,他和曲尘起先用蛮力并不能彻底撬开,只好一人一掌用了十足十的内力打下去,把下面的榫给震裂了,这才彻底撬开了一个只够一个人通过的口子。 “这边这边!” “跟上来!” “这有个火把,还热着呢……” “守住出口!” 听见人声,火光在远处晃了起来,二人皆是一凛。团子没等他主人说话,兀自就钻了下去,秦筝听见声响,便也和曲尘一起轮流往下爬。 气孔暗仓本就不是给人同行用的,团子身形很小来来去去不成问题,可是秦筝和曲尘两个高个儿可就憋屈坏了,别说站直,就是弯着腰,壁定都紧紧的贴着后背,脊骨磨着凹凸的石壁就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服,不一会儿就磨破了皮。 俩人越是往前走,空气越是湿润,秦筝甚至能闻见一股常年埋于地下的暗河独有的气味,沁人心脾地凉,吸入肺腑不由想打个哆嗦。 曲尘走在前面,一不小心迈出去赶忙缩回脚,蹙眉道,“没路了,这里直接就是一个河口。” “下去。”秦筝回头望了一眼,离他们下来的地方并不算远,要是那些人打着火把很快就能发现地板上赫然打开的地洞,顺着走过来也不用半盏茶的时间,要是这里有岔路还好,可河口就一个。 曲尘有些犹豫,“若是个断头河,我俩有去无回,你可想好了?” 秦筝开始别衣服卷裤腿,道,“听见声儿了么?” “什么声?”曲尘有些烦躁,他不太想下水走这条不太确定的路,路线图在秦筝腰带里塞着,不让人看,又不愿细说,乌漆嘛黑什么都没有让人十分没有安全感。 “没听见有鱼翻腾的声音?既然这河里有鱼必然是活水,在你们南疆苟且那三个月,我可是听说有不知死活的人敢打着火把去溶洞里捕鱼,人家跟我说啊,南疆这些地方的地势多溶洞,有洞必有暗河,鱼可多了。这地方到处是石柱和石笋,石壁又湿滑,我觉着就是天然的溶洞,肯定连通着其他地方的。” 秦筝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确认都收紧了不会被水冲走,摸着黑想拍拍曲尘,不知不觉拍到人家胸上,曲尘好端端地站着,一点都没有要下水的意思,被秦筝不小心摸到也没往后缩,只是顿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摸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