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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湛渊扭了扭头,两只手抓住了脖子,“我……那时候还恨他……恨他……让我这么生不如死。我就想着……想着让他尸首分离,让他做个孤魂野鬼,来缠着我,最好是日夜纠缠我……他怕鬼,我又不怕。可是他不肯来,我就梦见过他一次……我知道,他是恨我呢,所以才不肯来……我现在已经不恨他了,是我错了……他什么都没做错,我没资格恨他……我就想将他好好安葬,让他早日入轮回……可他现在尸首不全……” 听他这样说,辰司杀才肯定了,师哥没来这,那祁明也瞒了湛渊。辰司杀不禁也有些担忧,那师哥会去哪里?他伤还未痊愈,又中了蛊毒,一个人该如何活? “你……把他还给我吧……啊……”湛渊又往他跟前弓了弓身子,“你信我。我一定好好……好好地葬他。我已经挑了两千人了,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墓xue……我去皇陵看过了,我就照着那个给他建……你放心,我肯定……肯定不会亏待他……你肯定也想让他早日安葬对不对?” “两千人?什么意思?” “啊,我物色来给他殉葬的……剩下的我也会尽快挑出来……对对,你知道他的喜好,你随我看看这墓xue图还有这些随葬的器物,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跟我……” “你疯了?!”辰司杀气得站起身,“两千人给他殉葬?!疯子!” “不不……”湛渊忙跟着起身,“你别急……我知道,两千人肯定不够……我还会再找……” 湛渊恨得一拍桌子,“疯子!你当我师哥会要这些?!他那么心善,会要人给他殉葬?!” “哦。这点我知道,我了解他,他肯定不想,但也无妨,这个恶人我做就是了……” 辰司杀嘴角狰狞,“你别作恶了。你做的恶事还少吗?!我师哥不用你再抹黑了!” “我知道……”湛渊扶着桌角慢慢坐下,“天下的人都恨我,恨不能生食了我。我的名声已经臭成了这样,你当我还在乎什么?不管他要不要,我总要给他,给他最好的,尽我一份心……” 辰司杀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元珝话中的意思,这人真疯癫了……可他万想不到竟是为了自己的师哥。但辰司杀不明白,他既对师哥用情至此,当初又何必那样对他? 辰司杀想不能告诉他师哥还在世,不然就他这疯样日后少不得再将师哥逼疯。 辰司杀平复了呼吸,“够了。我将他的头给你,你寻处平常地方将他简单安葬就罢了。你别再招我师哥的恨了。” “好好好。”湛渊吸了吸鼻子,“多谢你……多谢你……那你觉得扶沟好还是西华好?” 辰司杀纳罕道:“那里是陕州荒凉地界,又为何要葬到那处?” “哦,不是。我是想从那两处里选一处生人祭……该好好祭祭他。” 辰司杀一听,身上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爬了一身。他知道,那两处分处涡河、大沙河改道处,雨水极易满溢出槽,是洪涝多发地……这人……这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辰司杀双手攥得咯嘣响,团团转道:“疯子!疯子!” “不,你不懂。他在毒窟待的那些年……我一直想找个法子给他折折那些恶。”湛渊说着搓了搓额头,露出了兴奋地笑,“你说多巧,昨天晚上,我就梦见地府的判官了,他跟我要十万人,说可以偿债,那我给他就是了……” 辰司杀一脚将案牍踢翻,浓黑的血撒了湛渊一身,“疯子!我师哥……我师哥他没死……你别发疯了……”辰司杀不由心说:师哥,对不住了,这人真疯大劲了,你带出来的好徒弟你自己收罢! 湛渊呆滞的眼珠缓慢转了一下,木愣愣地看着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血,“你刚说了什么话?” 辰司杀仰头叹了口气,“我师哥没死!不敢劳烦你这般折他的寿了!若你真想为他好,就少造些孽罢!” 湛渊看双手都有血迹,就搓起双手来,搓了一会儿又偏着头看他,“你这说的什么话……他怎么可能没死?他的无头尸身还在……” “那不是他。”辰司杀有些不耐烦,“祁明将他送来时他还有一丝气息,我救活了他。” “不会……”湛渊仰头看着他笑了笑,“你别跟我说这种话,我听不了这种话……你别这样哄骗我……” 辰司杀彻底火大,“哪个要哄你?!我哄你作甚?!他重伤在鸠尾xue,那处牵动心脏,半刻不到便会血滞而亡。万幸他当时还中了坐拿草的毒,血流不畅,这才给他留了一线生机。” 听至此,湛渊猛地爬起身,两手死死抓住他手腕道:“你没哄我?!你没哄我?!当真么?!” “你没看过那副假尸骨吧?他中了冰蛊毒,若那副尸骨是真的,现在必是血rou无存了。” 湛渊被他一语点醒,踉踉跄跄地往寝殿奔,还指着辰司杀道:“你哪都不许去!哪都不许去!等我回来……来人!给我看严实他!一步都不许他离开……不对……”湛渊咬牙道:“祁明!祁明在哪儿?!” 祁明听到他的叫声,心道不好,知是事情败露了,只是没料到辰司杀竟会把自己师哥给卖了。但又想自己总归是对得住段干卓了,便问心无愧地走进了殿内。 湛渊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低吼道:“那副尸身到底是谁的?阿卓……段干卓是不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