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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当日我……” 这些天, 落枫无时无刻不在为奴隶场时的所作所为感到懊悔,有时独坐发呆,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才好。 更令他备受折磨的是,他发现自己连夜里做梦时,梦中挥之不去的都是青色斗篷下那个狐族少年精致漂亮的影子。 符禺人崇拜山神。 少年星星般漂亮的乌眸, 雪一样莹白的肌肤,就像是符禺山癫的积雪与乌灵宝石一样令他神往痴迷,比山神庙里供奉的山神更引人注目。 在过去的漫长人生里, 他从未体验过如此滋味。 除了狐族身份, 他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只猜测他应是那暴君极信任倚重之人, 所以才能拿着狼族的金册宝印,代表那暴君对他们许下承诺。被关押在囚车的这段时间, 他一直在密切观察着随行人员,尤其是经常出入那个狼族暴君车驾附近的人,试图寻找长灵踪迹, 可惜一无所获。 他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却没料到今日竟能在这种境地下重逢。落枫激动的眼眶发热。 军医看着这场面,惊诧的问:“少主与这逆贼认识?” 长灵刚要开口,腰肢忽被人从后面扣住,一道幽冷的声音随之响起:“做什么呢?” “君、君上。”军医立刻吓得伏地行礼。 长灵回头,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昭炎摆手让军医起来,就着动作极自然把小东西揽在怀里,眼睛危险的一眯,道:“这话该本君问你吧——嗯,王后?”他低头,拨开斗篷,轻含住小东西一片雪白耳垂,不轻不重的咬了下。 长灵一怔。 这是连日来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又是在这种情形下,昭炎的目的是什么,长灵自然清楚。 “王、王后。”落枫喃喃着这两个字,如被雷劈,整个人一僵,震惊的望向长灵。 酥酥麻麻的感觉自耳畔袭遍全身,长灵下意识伸手推开昭炎,察觉到后者面色rou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找补道:“云将军还在等着。” “我、我先给他们看病去。” 说完,就拢好斗篷,泥鳅般从昭炎臂间逃了出去。 昭炎倒没再强把人捞回来,只眼睛轻轻一眯,盯了某个狡黠的小东西片刻,便收回视线,将幽冷如刀的目光落在了落枫身上。 落枫眼底涌出浓烈的愤恨,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对你么?” 昭炎负袖,不屑一笑:“放心,本君对弱者没兴趣,对手下败将更无兴趣。” “在本君眼里,你根本毫无威胁。” 落枫紧紧攥起拳,面上血色如被抽干。 这样的话于他而言,显然比任何羞辱之词都更有杀伤力。 “你也不过是靠强权与武力强行占有他而已,你以为,他是真的心甘情愿跟着你么。” 在昭炎转身之际,落枫突然红着眼,嘶声道。 “那日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 昭炎微侧头,轻一挑眉:“若不是本君突然杀过去,他就会跟你走,离开本君,是么?” 昭炎唇角溢出抹冷笑:“只有懦夫才会为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找借口。” “就算没有本君,你也不配觊觎那小东西一分一毫。” ** 昭炎命大军原地休整。 仇烨听闻消息,不悦的道:“不过病了几个奴隶而已,直接留个医官,再留一队人单独押送便是,为何要因此延误整个大军的行程?” 负责传信的谋士迟疑道:“听说……是因为青丘那小狐狸也跟着军医一起去为发病的奴隶诊病了,君上为了等人,才命大军停止前行的。” 仇烨皱眉,想起这两日刚获知的那桩消息,怒不可遏道:“简直胡闹。” 又问:“可查清那小狐为何会跟符禺人混在一起了?” 谋士摇头:“属下往云翳和贪狼处打探过了,两人都一致说小狐狸是奉了君上之命,去奴隶场给奴隶们医治瘟疫的。至于大柱国之前收到的密报,说那小狐伙同北宫、褚云枫一起谋反的事,目前亦尚未发现确切证据。” “罢了。” 仇烨摇头叹息:“事实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一个北宫已然将这天寰城搅得天翻地覆,老夫绝不容许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北宫,狼族的江山,决不能毁在狐狸手里。这小狐留着迟早是祸患。” 谋士目光一闪:“大柱国的意思是?” 仇烨沉吟片刻,道:“那小狐狡诈不输北宫,不宜打草惊蛇,回去再说吧。” ** 临时制药并不容易,长灵费了不少力气才把需要的药草凑齐。昭炎便负袖立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盯着长灵忙前忙后,并在药丸研制出来的第一时间,钦点了几名亲兵去配合军医做事,直接将某个招人而不自知的小东西打横抱回了云车里。 长灵看他面色不善,先小声解释道:“军中人员冗杂,瘟疫一旦蔓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我是看医官束手无策,才答应帮忙的。” 昭炎始终冷沉着脸,未发一言,呼啦一下扯掉斗篷,把人放到榻上,转身,从案上取来药酒、药膏和一叠新的白叠布,道:“把手伸出来。” 长灵一愣,才发现方才只顾着捣弄药草,腕上缠的白叠布不知何时已被水沾湿了,便听话的伸出双腕。 昭炎用剪刀将湿掉的白叠布剪开,先用药酒重新清洗了一遍伤处,又重新上药,重新包扎,弄好后,熟练的将白叠布尾端打了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