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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炎把着鞭柄,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下面的小东西,冷道:“回帐换衣服去。” “大早上就站在这里招人,又欠收拾了是么?” 长灵不吭声。 昭炎又朝后面挑了挑眉:“他们是谁?” 长灵道:“我的侍卫,和我的贴身宫人。” “贴身宫人呀。” 昭炎一挑眉,笑得阴晴不定:“有本君在,你还用得着旁人贴身伺候?” 大庭广众,这话可谓暧昧至极。 斗篷下,少年终于恼怒望他一眼,像被逗出爪爪的小猫。但也只是一瞬,少年便又抿紧嘴巴不吭声了,重新变回了乖巧顺服的模样。 昭炎哂然,一探手,在那侧柔软腰肢上揉了把权作惩罚,才道:“自己回帐子里换喜服去,不许假手他人。” “敢不听话,看本君怎么收拾你。” 他幽冷目光扫过,棠月与石头都低下头,不敢触他逆鳞。 逐野视线一直追随长灵进了中军大帐,方意犹未尽的滚了滚喉结,又嫉妒又羡慕又不甘的道:“真没想到,博彦的血脉竟是这等尤物。我当时怎就没瞧出来!” 云啸在一旁冷笑:“可惜再好的尤物都是别人的了。二王子,君上的人,你也敢觊觎?” 逐野被戳中心事,怒剜她一眼。 这时昭炎过来。逐野又恢复了嬉皮笑脸:“都说狐狸多狡诈,还是君上好手段,竟能将那博彦的血脉治的服服帖帖。我看那小狐狸吓得不轻。” 昭炎道:“不过一头半开灵的小玩意而已,吓唬吓唬足够。” 逐野心中酥酥痒痒的,脑中挥之不去的全是那一小片雪腻腻的白,为防在昭炎面前露出过多端倪,只能佯作看风景缓解燥意。 环顾一圈,还真想起一事:“诶,怎么不见禹襄,这一大早他跑到哪里去了?连给君上饯行这么大的事都不露面。” ** “砰!” 帐内。 长灵刚穿完一件红色里衬,便被暗处伸来的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按在了帐壁上。 少年乌眸漆黑而冷情,隔着一柄沉重古老的大刀,与偷袭者静静对峙,对望。 “你不能去天狼!” 在双方对视了接近半盏茶功夫后,来人终于打破沉默。 “不去天狼。”长灵歪头,极认真的打量对面人,轻蔑一笑:“难道跟你去禹吗——禹、族、长。” 握刀的手轻不可察的一颤。 好一会儿,禹襄道:“去禹,我至少能护你性命。去天狼,就真的一切都完了。” “天狼对狐族恨之入骨,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长灵问:“那禹族长打算如何护我性命呢?” 禹襄以为有希望,激动道:“只要你肯说出……” “只要我肯说出秘密。”长灵歪头笑:“天狼说不准也会考虑留我一命。我为何一定靠着你?” 禹襄有点急了:“天狼对狐族对涂山博彦恨之入骨,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昭炎此人,性情阴鸷不定,冷血暴虐,刻薄寡恩,他娶你纯粹是为了羞辱你的父亲,掠夺灵碑里的灵力。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执意要将你带回天寰,到时你就是笼中兽,困中鸟,任他欺凌折磨。一旦他目的达成,你对他将毫无用处,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为仇风报仇雪恨!”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晚了些,谢谢支持^_^ 第22章 力量 长灵依然歪头看着禹襄,似在认真思考。 外头已传来出发的号角声,禹襄知道这是用最小代价把人带走的最后机会了,不免有些急切道:“你该明白,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长灵像听进去了,眼睛轻弯,道:“你说得对。” “但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禹族长。” “这世上,价值分很多种。怀揣秘密是价值,怀揣仇恨也是价值。于天狼而言,我两者兼有。我毕竟是涂山博彦的血脉,天狼为了报复泄愤,兴许会留我性命慢慢折磨。但于禹族而言,我只有一个价值,若我说出秘密,禹族还有什么理由留我性命呢?” 禹襄道:“当然有。我与你父亲博彦君上也算有些交情,就算为了全故人情谊,我也不会伤你性命。” “是呀。”长灵眼睛更弯了,月牙儿似的闪着碎芒:“一直以来,禹族长所作所为,的确都未伤我性命。我想,我父君在下面一定会好好感念禹族长的大恩大德,也会为有禹族长这样一位故交而感到高兴的。对吗,禹族长?” 禹襄面皮有些发涨,含混道:“言重了。博彦君上霁月光风,岂是老朽能够高攀。” “可惜呀。” 少年悠悠感叹:“我与父君不同,我这人,最怕别人与我谈感情。说来说去,禹族长,你并不能给我什么实际的保障。” 禹襄见这小狐狸又要改主意,急道:“孩子,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我——” “嘘。” 长灵轻竖一指,打断他:“先不要急着回答。”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天狼对我势在必得。即使你此刻能把我带走,也不可能把我藏住一辈子。倘若有一日天狼大军压境,逼你交人,禹族长,你会杀我,还是拱手把秘密让与别人?” 帐内忽然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长灵摊了摊手,仿佛预料到了,歪头笑道:“看吧禹族长,你的能力根本无法匹配你的野心与贪欲,既然什么都做不到,就不要痴心妄想,随便许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