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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灵乌眸深处立刻炸起层碎火,伸出另一脚胡乱踢了过去。少年雪足柔软,踢到对方肌rou虬结的腹部,几乎是以卵击石。但长灵依旧泄愤般一阵狂踢。 真凶呀。 昭炎含着少年那根尾指,又惩罚似的咬了下,便不再逗弄自己的小猎物,拉起兜帽,将长灵严严实实一遮,直接抱到了御案后的地毯上。 “二王子有贵干?” 他施施然负袖转身,眼尾轻挑,衣襟整理的一丝不乱,俨然又变回了那个清冷寡欲的狼族新君。 逐野正伸着脖子张望,猝不及防对上昭炎幽冷双目,讪讪笑道:“唐突了君上美事,真是罪过罪过。” 不死心的又往内偷偷瞄了眼。半人高的御案,却已将那一团雪色彻底遮了起来。逐野大为失望,不由恼恨昭炎心眼小,把人藏的如此严实,竟看都不给他看一眼。 昭炎已整衣端坐做了下去,漫不经意道:“不过打发时间而已。哪比得了二王子左拥右抱,夜夜狂欢。” “我那不也打发时间嘛。”逐野呲牙笑,就听昭炎又道:“本君听闻昨日扶风殿死了个狐族少年,死状可怖,遍体伤痕,若非博徽有意压着,只怕消息早传出去了。” 扶风殿,就是博徽为逐野安排的住处。 逐野立刻做惊讶状:“竟有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是么?”昭炎挑眉:“本君怎么听说,那少年正是博徽献于二王子的‘美人’之一。” “这……是吗?我可真是不知情,博徽送来的人没有几十个也有十几个,我哪能每个都记住,会不会是他们私下争宠,闹出了人命?说起来这些狐狸们也真够身娇体贵的……” “本君不管二王子知不知情。”昭炎也懒得再与他绕圈子,道:“狐族在青丘生活了几千年,根基深厚,对此地地形、气候与灵气分布极熟悉,我们虽攻下了青丘,但想将此地据为己有,绝离不开狐族的帮助。” “现下战争已经结束,该和解了。” “若因为这些蠢事激怒狐族,引发动乱,后果本君承担不起,二王子亦承受不起。” 逐野虽然好色,不是没脑子的人,自然明白昭炎说的都是实话。狡兔还有三窟呢,何况狐狸。要真正青丘打起来,蚩尤勇士未必是狐狸们的对手。 最紧要的是,灵碑的秘密还没有着落,还不能把这些狐狸赶尽杀绝。 可同为一军统帅,年纪又差不了多少,被对方如此居高临下的训斥,逐野心里自然不舒服。 逐野青着脸:“那不知君上打算怎么个和解法?” 昭炎尚未开口,近卫的声音再度于殿外响起:“君上,云族长和禹老族长求见。” 逐野脸更青了。 这一战之后,四族是要共同占领青丘的,地盘划分就格外重要。四族约定的商讨时间本是明日一早,他连夜赶着来见昭炎,就是因为相中了几块水草丰美灵气充沛的地皮,想用点私下交易提前讨要了。云啸和禹族老头子显然也是打的同样的主意! 又一场盘算落空,逐野简直糟心透顶。 昭炎没什么意外的道:“既来了,就一道商讨吧。” 他借这空隙低头看了眼,原本是想瞧瞧被他丢在地毯上的小猎物是不是睡着了,半晌了也没动静,这一看顿时一阵牙疼。 只见那少年不知从哪里寻来柄精巧的匕首,正握在手里,一下一下发狠的划着他脚上玄铁战靴的靴面。 大约是察觉到他目光落下,少年动作顿了下,越发凶恶的划了起来。 那匕首不知什么材质打制的,倒真有几分削金如泥的味道,一刀下去便是一道细痕,连声响都没有。昭炎敢肯定,如果自己此刻穿的是一双牛皮或锦缎制的普通软靴,必已脚破血流。 他怎就招了个这么危险的小东西。 ** 君上要连夜议事,近卫指挥内侍添了一排烛火并四碗热茶,又将殿门闭紧,才恭敬退下。 包括王城首阳城在内,青丘共有十一城,四个族分,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平均分配。何况城与城的富裕程度与灵气分布相差悬殊。 这是这些日子悬在众人心尖的一桩大难题,事关各族切身利益,一个不小心便可能谈崩。 茶香袅袅,暗夜悠长,烛火将大殿照的透亮。 玄衣墨冠的年轻新君端坐在御案后,逐野、云啸、禹族老族长分别坐在左右下首的长案后。大殿静的落针可闻,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开口打破沉默。 因为没人愿意让步,开口就意味着争吵,攻讦,甚至刀剑相向。看似坚固的四族联盟,破裂只在一念之间。 “都不说话难道等着天上掉馅饼?” 逐野最先耐不住性子,把佩刀往长案上一搁,傲慢道:“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可纠结的,要我说,直接按军中规矩,论功行赏便是。” “这次我蚩尤出兵三万,虽比不得天狼五万玄灵铁骑,但攻下的城池数量诸位是有目共睹的,无论怎么分,也不能亏了我们蚩尤吧。” 云啸不满:“若无我们朱雀战士在高空探路,摧毁城中瞭哨,二王子怕也攻不了这么多吧?” “那就咱们两族一样多嘛。” 四族分十一城,总有一族要少分一城的,这是直接把禹族踢出局了。 禹族老族长肝火大动,憋着闷气道:“没错,我们禹族连遭天灾,是出兵最少,可这一战,我带出来的两千人折损近半,回回都被二王子安排在先锋位置,骁勇程度不输任何一族。若按出兵数量论功,禹族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