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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晓蓉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臂,别开头半晌不说话,她大概不知道该如何将过去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女儿。 “我……我们俩以前谈过恋爱,他是我的初恋,你也知道他的学历很低,等我考上大学认识你爸爸后,就彻底明白邢洪滨配不上我,只有像你爸爸那么优秀的人才是我应该嫁的,所以我和他分手了。” 俞静蕾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和那位卖rou的屠夫还有一段,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母亲做错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多正常的事情。 “就算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爸爸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谁还没有过去。”俞静蕾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只是前任而已,早过去八百年了,邢洪滨居然能用这个威胁到自己的母亲。 “不,你不明白,你爸绝对不会容忍这件事!”裴晓蓉深知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要是让他知道邢洪滨是自己的前任,他肯定会很生气。 更何况,裴晓蓉没有告诉俞静蕾的是,她当初和俞博飞说自己是处.女,他是自己的初恋,但实际上,她在念高中的时候就和邢洪滨偷尝过禁果了。 如果这些事被俞博飞知道,俞博飞说不定会打死她,或者和她离婚。 所以她必须堵住邢洪滨的嘴,那天晚上她去了邢洪滨的房间,两人没有谈拢,邢洪滨不断威胁她,甚至还想对她用强,裴晓蓉随手抓起柜子上的一个摆件冲邢洪滨的脑子砸了下去,她太害怕了,根本不清楚自己使了多大的劲儿,等她回神时,邢洪滨已经倒在地上,头破血流,她以为自己杀了人,仓皇逃窜。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从邢洪滨房间里出来的一幕,恰好被下楼来看俞静蕾情况的俞博飞撞见,俞博飞见邢洪滨的门半掩着,推门而入。 邢洪滨并没有被裴晓蓉打死,他从地上爬起来,脑子发晕,怒不可遏,便对着俞博飞说了许多羞辱裴晓蓉的话,说她高中就偷偷在自己的房间里和自己鬼混,看着清纯,在床上就是个十足的荡妇,还会给自己洗衣服内衣裤,还说这些年自己经常趁着俞博飞出差的时候,和裴晓蓉在他们的卧房里厮.混。 俞博飞那样心眼比针尖小,又自命不凡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番羞辱,当即就拿起烟灰缸朝着邢洪滨的后脑勺重重地砸下去。 第二天一早,俞博飞就因为这件事,将裴晓蓉叫上楼去,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裴晓蓉也大骂他,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人,只是为了这个家一直装聋作哑,她没有出轨,俞博飞才是贼喊捉贼那个。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却在众人面前选择替彼此隐瞒。 “他凭什么打我啊,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和他那个秘书不清不楚吗,我和邢洪滨都是遇到他之前的事情了,和他在一起后我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孩子都给他生两个了,他居然因为这种事打我!”裴晓蓉情绪爆发,委屈地靠在俞静蕾肩膀上失声痛哭。 俞静蕾眉头紧皱,从厨房里拿了一盒冰糖,扶着裴晓蓉回房间。 躲在橱柜里的孟阳雨眼睛瞪得溜圆,整个身子都木了,确定外面的声音完全消失他才慢吞吞地爬出去。 一双皮鞋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孟阳雨全身倏然绷紧,仿佛灵魂都在剧烈地颤抖,他缓缓仰起僵直的脖子,撞上一对阴沉森寒的眼睛,杀意翻涌。 他想逃,想叫救命,可他刚一张嘴,嘴巴就被用力的捂住,紧接着头上传来沉闷的敲击声。 好痛…… 黏腻的血液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救命——” 可声音却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梆!梆!梆!”一下又一下,孟阳雨彻底失去了意识。 “嗯?”谢涯觉得自己好像听见孟阳雨在喊他,可一转头,外面并没有人,挠了挠后脑勺,难道是他产幻了? 不过孟阳雨这去得时间也太久了吧,方便面有这么难找吗? 不对!一股不祥的预感突如其来,将谢涯笼罩。 他扔下手里的杯子,飞速下楼,可等他跑进厨房里,只看见地面上残留着一大滩血迹,非常新鲜,应该是刚留下来的。 “孟阳雨!”谢涯大喊一声,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起他的声音。 骤然间,谢涯心乱如麻,绝对不能让孟阳雨有事,杨姨和孟叔只有孟阳雨一个孩子,他也只有孟阳雨一个兄弟。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顺着路上的血迹往外去追。 这些鲜血滴落在草丛里,不是很显眼,一路指向大海。 谢涯朝着海边飞奔而去,一望无际的大海风平浪静,此时在谢涯眼中却宛如一个会吞噬人的巨兽。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一定能找到的。 他不断给自己自我暗示,不断用目光去搜寻有人来过的痕迹。 “脚印!”谢涯追着沙滩上显眼的脚印往前跑,最后追到了海里。 烈日当头,他却如坠冰窖,连骨头缝里在散发出寒意。 谢涯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意识放宽,大海里有无数生命,气息混乱纷杂。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他咬紧牙关,按照季灵渠教他那样做,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猛地睁开眼睛,朝着大海奔去,如同一条白鲨,迅猛地朝着西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