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比武

    既是温怀瑾应下了比武，蛮族王也不好多说什么。讪笑着问岁岁道：“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岁岁不明就里，见温怀瑾上前应了战，想他应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便也点了点头，笑着回道：“也好。”

    图那薄唇微翘，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那王兄便请吧。”

    二人起身去了帐外，一干仆从早便布置了妥当。岁岁移驾时，图那的视线似是若有若无地扫在她身上，见她望去，甚是挑衅的扬了扬眉，张唇说了几个字。

    “小公主可得瞧好了小王是怎么将你这懦弱无能的夫君打得满地找牙。”岁岁读他唇语，未料想他竟是这般猖狂，全然未将温怀瑾和她的颜面放在心上。

    她心中微凛，忙上前几步，抱着温怀瑾的臂膀，贴近他耳侧低语道：“万万不可逞能，我瞧这莽夫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是并不惧你。若是不敌他，万不可逞能受了伤！都怨我不曾问上你一句，不然早早离了席回去便是，何须——”

    温怀瑾偏头在岁岁发间揉了揉，薄唇寻着她藏起的狐耳轻柔一吻，“无碍，他既冒犯了殿下，我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岁岁还欲劝上几句，便见温怀瑾足尖一点，身躯飞速在半空中掠过，如蜻蜓点水般，浮光掠影，眨眼间他就到了斗武场中央。

    图那双手握拳，拳尖向着温怀瑾的门面直冲而去。温怀瑾后退了一步，伸手握住他袭来的双拳，侧身一脚踢向图那。图那下意识地伸手向下格挡，温怀瑾借机微微撤了身，躲他后招。如此叁番，委实惹恼了图那。

    他原以为温怀瑾定是如往日一般，难敌他一招。哪曾想今日他频频接下自己的招式，还甚是游刃有余地躲了他后招。

    图那紧握双拳，猩红了眼，瞥得观战的宴客面上的惊诧，更是心火怒燃，烈得灼人，几乎要从他身体的每一处脉络中燃烧出来。他大喝了一声，从腰间取了匕刃，划向温怀瑾。

    温怀瑾一时不妨，纵使后仰避开他手中的匕刃，仍是教他划伤了左臂膀。外袍被刀锋割的褴褛，一道血痕扑簌滚出血珠。他后退了数步，右掌捂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堪堪站稳。

    图那便趁人之危，又是一刀袭来，温怀瑾教伤口牵制住，根本无法很好地躲过图那愈发勇猛地强袭。他强压着伤口的疼痛，挥腿向图那横扫而去。

    图那轻蔑地笑了一下，躲过温怀瑾的招式，而后用手中的匕刃在他左臂狠狠一划。温怀瑾立时觉察到伤口被再度撕扯的疼痛，他额间沁着豆大的汗珠，低喘着气节节败退避过图那的攻袭。

    “王兄还是认输吧！”图那嗤笑着望向温怀瑾，见他仍是闪躲的避过自己的招式，当即虚晃了一枪，转动手腕将匕刃猛地向他胸口袭去。

    岁岁心口骤紧，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眸子。她当即站起了身，手结成印。电石火光间，就见图那一个踉跄，手中锋利的刀刃偏过温怀瑾，径直抵入他自个的胸口，血色霎时氤氲一片。

    温怀瑾愣了一瞬，回眸望向站起身的岁岁，轻扯了扯唇角，似是安抚她。随后他转眸瞥向跪倒在地，胸口插了一把刀的图那，正欲上前探他伤口，耳侧忽闻一声惊呼，“图那！”

    看台上的大阏氏，惊慌失措地奔涌而来。她面色惨白，一把推向俯身欲探的温怀瑾，整个人跪在图那身侧，颤着身子紧抱着怀中的人，“图那！快来人！大巫师，快！”

    “图那，图那，阿娘在这儿。图那，你回一声阿娘……”大阏氏泪流满面，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急切地唤着怀中面色铁青，气若游丝的儿子。

    她忽而怒目圆睁瞪着温怀瑾，恨不得生吃了他的凶悍样，“你个小杂种，还我儿命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蛮族王霎时醒过神来，忙上前拉住发了疯似挠抓着温怀瑾的大阏氏，低声呵她，“住手！图那还未有事，你莫要叫中原的使臣看了笑话！”

    岁岁紧跟着赶至温怀瑾身侧，瞥得他左臂上狰狞的伤口，心下慌成了一片，扑簌着滚了泪的长睫，颤声问他：“你痛不痛？谁让你这么做的，都说了莫要逞强，你怎能不顾自己。若不是我……”

    温怀瑾忙一手抵在她唇边，在她惊魂未定的眸子上浅吻了一口，轻哄道：“没事了，没事了乖。小白不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