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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感觉到唐之渊对他有种似有似无的敌意,而且每次对他态度都极其冷淡,所以当时见到名册时,他特意多留意了几眼。他的记忆力一直很好,几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对于有特意留意的对象,他可以记得很长的时间。 车内,两位白姓的兄弟相互望着彼此,不约而同地弯了弯那双有几分相似的眼睛,笑得像是一大一小的两只狐狸。 白行歌和白云玺达成了某种不可说的协议,心情正有些好,就察觉被他紧抱着的大块头忽然动了一下。 他又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迷迷糊糊地用着有些强硬的语气说:“……不好。” “嗯?你说什么?”白行歌以为谢璟深醒了,有些惊喜地朝他凑近了一些,试图听清他说的话。 然后他就听见了谢璟深在片刻沉默后又补上的一句:“行歌和季君延关系一点也不好。” “……” 白行歌再三确认之后,才确定那只是谢璟深在听见季君延的名字后的下意识反应,人根本就还没清醒。他盯着他皱着眉头,即使陷入昏迷也依然冷淡又凶巴巴的俊颜,被他给气笑了。 这人真是个醋缸子。 在谢璟深闹了这么一小波的时间里,白云玺已经替他把伤口包扎好了,白行歌又努力动手帮他把衣服穿好。他才刚有空喘口气,怀抱突然一空,扑在自己身上的大块头被他哥哥挪到了另一边,没再挨着他。 白云玺盯着他的眼神有几分不同意:“他那么重,我怕他把你身上的伤给压疼了。” 经他这么一提,白行歌才想起自己身上也还带着伤。就是方才心思全在谢璟深身上了,完全没注意到它们。如今被白云玺重新提起,才又开始有了痛感。 结束了谢璟深的包扎,白云玺才又重新替他清理他身上方才仅草草处理过的伤。 上药的时候刺激着神经的痛感只让白行歌眼睫毛轻颤了几下,他视线始终落在对面位置处的谢璟深身上,想起他刚才还有精神力和季君延瞎吃飞醋,心里的担忧减轻了些许。 还来得及。 “哥,你觉得谢璟深怎么样?”白行歌忽然轻笑着问道。 白云玺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仔细地给他上药:“从目前表现来看,是能够让我放心将弟弟托付的对象。” 白行歌被他这句话给取悦了,连身上的疼痛都能忽略,脸上笑得高兴又温和:“族里包括方元在内的祖辈,前阵子接受了他。” “人老但眼睛至少没瞎。”白云玺客观的评价又逗笑了白行歌。 半响后,他才又问他:“你和穆昭阳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着也没想到,那个满嘴流氓话,馋着他身体的人竟然会是我哥。” 话刚落下,他就低吟了一声。 白云玺给他擦拭伤口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虽然他很快就道歉了,但白行歌合理怀疑他是故意的:“我还听说你哄骗了他,说他是你前世弄丢的爱人,这是真的?” 白行歌问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他没想到自家哥哥还能说出这种话来。这件事还是他大婚前一天和谢璟深腻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听他说的,据说当时这话给在场的不少飞月楼护卫听了去,谢璟深后来和穆昭阳他们会合时不小心听见那几人聊天时提起,觉得这话还挺有趣,便告诉了他。 记得当时谢璟深还趁机捏着他又亲了一口,玩笑般却又郑重地说:“若真有前世轮回,那你一定是我上辈子约定好今世要再寻回的人。” 白行歌嘴角浅浅扬了扬,半响才听见白云玺低笑着说:“嗯,是真的。”没有继续做更多的解释,不过白行歌也大致能够理解。 像他们通鬼神的人,做的梦也奇奇怪怪,偶尔确实还会梦见另一个自己的事情。梦里的人主观意识是自己,可身份上却又有些陌生,更多时候像是旁观者,看着另一个自己经历了不一样的人生。 醒时回味又会觉得,明明只是梦,却又仿若真实发生过。 白云玺在这方面的能力一直都很强,若能通晓前世今生之事,他倒也不意外,便只调侃道:“哦,那就好。” “否则,我还以为我哥当真如此恶劣,见色眼开,还流氓地把人骗上床。”他好歹和谢璟深认识了好一段时间才确认关系,他哥倒是厉害得很,才几天就把人给哄到手。 对于白行歌的评价,白云玺不置可否,只笑了笑由着他去说。 等到他身上的伤全都被重新清理过之后,兄弟俩才坐在车厢里,开始讨论着要如何让唐之渊‘生不如死’的事。 白云玺知道白行歌想见到唐之渊确认碎片的下落,还跟他说了句:“你哥不仅能够搞得他死去活来,还能让他主动出现在你面前。嗯,接下来就挑个良辰吉日安排安排吧。” 飞月楼所在的埠城自然是回不了,在离开主城监控范围之后,白行歌几人在穆昭阳的指示下,前往距离他们最近的天行教据点驻扎。白行歌把他们打算带谢璟深去璃国的事情说了,所以那个地方正好也是可以去往璃国的最近之地。 而在他们重新整顿的同时,皇宫里可说是乱成了一片。 宫里刚遭遇袭击的事还未完全处理好,结果季君延就收到了北方传来的急报,说那里几座城池被人攻破,叛军的军队已经把地方强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