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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着唇角笑了一下,没有拆穿。 房里除了红绣和被带来问话的人之外,还有几位飞月楼身份地位较高的长老,连赖管家也在。红绣查的事情他们也大略知晓,他们过来,是要看看白行歌想做什么。 “楼里向来禁制这些事情,你为何要教阿梨他们玩碟仙?”白行歌毫不避讳地坐在谢璟深每次办事用的书桌边,眼前摆着的都是他用过的东西,他走得匆忙,有些书纸还散乱地摊放在上面。 白行歌没忍住动手帮他整理。 低头站在桌子另一边的驼背男人停顿了一下,才弱弱地回答:“对,对不起。虽然楼内禁制这类的事情,但,但我们实在太好奇,所以才忍不住……” “是吗?”白行歌笑问,“那为何参与游戏的人之中,并没有你?” 男人回答:“他们正好凑齐了四个人,我便没有插手。而且我只是喜欢研究这些事情,但对于亲自尝试仍有些胆怯,便把机会让给他们……” 白行歌又安静地盯着他片刻,突然问了另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最近赌运是不是不太好?” 问得驼背的男人身子一僵,房里其他人的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眼神里带着不明的意味。他的反应显然很不对劲,但还是露出一抹笑容,讪讪道:“白公子说笑了,我可能看起来长得不怎么正经,但嫖赌这些事我可不碰。” 白行歌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又道:“三个月前,应该有一位老先生提醒了你要留意来往的对象,稍不注意便会走错了道,可你不信。” 男人闻言,身体微微一抖,第一次抬头正视着白行歌。尽管他很快就把情绪掩下,但白行歌还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许是恼羞成怒,又或者担心事情败露,他的语气也逐渐变得强硬:“白公子,您若有什么想说的事可以直言,不必拐弯抹角说奇奇怪怪的话。” “好,那我就直说了。”白行歌坦然地点着头,“前段时间你应该是遇到了一群狐朋狗友,你以为他们是真心待你的兄弟,被他们诱惑着学会了赌,甚至还越陷越深,欠下了无法挽回的债。你的朋友离你而去,然后季君延的人接洽了你,以你家人为要挟逼迫你妥协,收下他的好处来为他办事。” “以你的身份,尚无法轻易在楼里替他获得重要的情报,所以他要你帮他送一只鬼进来大闹飞月楼,最好可以逐渐将飞月楼的风水给破了,把阴气带入,慢慢侵蚀这个本营。你和大部分人一样,都挺不信邪,觉得季君延此举有些荒谬,又认为这种不存在的东西不会真的给飞月楼带来什么麻烦,便照做了。” “阿梨他们几人平日与你较好,也知道他们年轻人心里玩性还挺大,就把碟仙这个游戏告诉了他们。他们果然动了想要尝试的念头,你趁机在他们开始仪式时,按照季君延底下的人教导的方式把那只‘鬼’给放了出来,让它缠上他们,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至此。” 白行歌说话的声音温温和和不紧不缓,眼神看起来有些空洞,可仔细一瞧却又有神得动人,里面仿佛含着流光溢彩。 驼背的男人在听见他说的话后,脸上的震惊完全藏不住,眼中的不可思议与后怕上升到了极致。 白行歌是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一个细节也没有遗漏,仿佛这些事情都是他亲自经历过那般,又或是在边上围观了全部过程。当然这并不可能,三个月前男人都还不认识他。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对于很可能会被惩罚的害怕还是让他咬牙辩解:“白公子,虽然我只是楼里的小小护卫,但你也不能趁着楼主不在的时候冤枉我!” “我知道因为我的一时好奇心作祟给飞月楼带来了麻烦,我也对此感到十分抱歉,可这并非你能张口随意胡诌陷害我的理由!” 对于他的控诉,白行歌没有急着反驳,只是眼神平静地凝视着他。在他眼里,男人身上的气息非常杂乱,身上记录着各式各样的因果线,他只道:“世人所犯之事,天地皆有所录。每一条因果都由天地的记忆编织而成,个人造业所为,天知地知。” 他说的是事实,但他还没有厉害得可以直接强制读取那些记忆。他不行,不代表周围其他东西就不行了。哪怕他们不能,这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谁知道他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角落有没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记录着这一切呢? 男人听得有些发懵,周围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只相互看了几眼。只要是阅历深厚的,都能看出驼背的男人的反应确实有些不对劲与激烈。可凡事都得讲究证据,更何况两位楼主现在都不在,白行歌算不上是飞月楼的人,谢璟深就算给他再多的权限也不能做主抓人。 白行歌见一见对方就只是想确认点事,如今确认完毕,就直接把人给放走了。反正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等谢璟深回来自己再深入调查一下,估计就能知道。 至于那个男人,被他这么一说楼里的人肯定会多加留意他的动向,想跑估计没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里,白行歌趁着‘采补’了谢璟深,精神得到恢复后又画了好几道符。他拿着它们在楼里随意走动,见到他觉得合适的地方就往那里贴上,多数是在走道上或者房门口。他还特意把那个探鬼用的铃铛带在身上,有时候走到某个角落就会自己叮铃铃作响,他便知道那个地方恶鬼曾经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