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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歌笑了笑:“顺手罢了,毕竟正好也需要你来帮忙确认一些事。” 倘若季君泽真的变成了这样的人,又或者九王府里真的混入什么奇怪的家伙,总归是要处理掉的。 这会儿除了清川之外,谢璟深也终于看清白行歌提过的那只猫妖。不知怎么回事,这一鬼一妖明明可以到别处待着,又或是丝毫不影响地待在车外,却偏偏要进来和他们挤一个车厢。从前看不见的时候还好,他能够当做不存在。如今能够清楚见到他们,偏偏这两个人对白行歌似乎都非常有好感,路上一直在与他搭话,惹得谢璟深想插|话的空间都没有,只能冷着一张脸坐在角落。 偏偏清川还蹬鼻子上脸了,长着一张祸国殃民妖妃一样的脸,用着让人觉得不适的语气似笑非笑朝白行歌道:“说来,你身边这位公子,脾气可真是比阎王爷还要吓人呢。” 说着,他还抬手用衣袖半掩面低笑道:“我和很多种人打过交道,像这位公子的,通常都是最难处理的那类人。明明想要得紧,却偏生还要摆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正人君子模样,脾气又特别不好,在床上……还粗暴得很呢。” 谢璟深:“……”他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动,在意识到清川现在是鬼不是人,他的拳头对他而言无效后,心里憋了一团火。 偏偏坐在他旁边的白行歌在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后,竟然还点头附和清川的话:“你说得非常对。” 谢璟深:“……?” 他横眉竖眼盯着白行歌,半响,才冷声开口:“怎么?我在床上温柔还是粗暴,你试过?” 因为看不见清川也听不到他说话,所以对他们对话内容一知半解的阿竹在听见谢璟深这句话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见到调戏了他们公子的大流氓,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长着谢璟深的脸。 而白行歌因为这句话又被迫回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瞬间噤声不再回话。 车厢里的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僵硬的沉默,始作俑者清川却觉得眼前这一幕看起来让他感到有些愉悦,还颇为高兴地弯了弯眼睛:“开个玩笑,公子态度倒也不必如此凶恶。白公子如此温柔和善的一个人,你怎能如此待他?” 谢璟深:“……”他心里憋着的那团火似乎越烧越旺了。 一行人吵吵闹闹地出发前往新月城的同一时间,从白行歌身边离开的影一和影六,在拖延许久的情况下,仍旧是回到了皇城。 影六因为影一盗取了飞月楼情报并告知了季君延的事与他冷战了许久,两个人虽一路同行,可影六这几日都没有和他说过半句话。甚至从前会贴心地一起给他准备各种东西的态度,也都没了,显然还在与他置气。 与影一不同,总是抱着乐观心态尽忠职守跟在白行歌身边的影六,当真是对影一出卖了飞月楼的事情毫不知情。他甚至很不能理解影一,终于在回到皇城,影一扯着他问还要与自己保持这种态度多久的时候,没忍住红着眼睛询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你为何要为难公子,陷害谢公子和他楼里的人,替陛下办事?!你知公子的性子,为了这件事,之后不管飞月楼向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很有可能为了我们选择妥协。我们明明是接了命令守在公子身边的人,必然要以他的事情为重,你为何要背叛他?” 两个人在无人的暗巷里争吵,影一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半响才扯着影六的领子说:“你也说了是接了命令,你不会连接的是谁的命令都忘了吧?” 影六一时无话,影一又一次出声提醒:“是,我们要听从与守着的人是公子。可你别忘了,是谁给我们下的指令!在公子之前,我们真正的效忠对象是皇宫,是手握玉玺的陛下!” 影六有些不甘心:“可是你明知道公子不喜欢陛下,也不喜欢被困在皇宫里。难道陛下的指令就那么重要?还比不过公子这些年与我们之间的情谊吗?” 影一捏着影六的领子的手紧了紧,回道:“公子自然比陛下的指令更重要。” “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一阵沉默之后,影一才回答:“你忘了?皇宫为了防止我们有朝一日会叛变于他们,在所有效忠于他们的影卫身上,都下了邪蛊。一旦我们被察觉到有抗旨之意,身上的蛊毒就会被诱发,到时候我们将会暴毙身亡。” 影六捏了捏拳头,恨恨道:“我不怕!反正我也不喜欢季君延,我认的主子只有公子一人,就算会死我也不在意。” “但我在意!”影一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激动,甚至伸手把影六重重推到了墙上,然后双手无力地垂放在身边,又无奈地重复了一次,“小六,你不在意但我在意。” 影六有些不敢置信:“大哥,我们当影卫的,在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命运不是?你怎么会是贪生怕死的人?” 影一眸光暗沉如水地盯着他,半天后才回道:“我可以为了公子豁出性命,可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你明白吗?” 影一说完后便不再去看他,伸手接过了被他拎在手里,装着他们路上需要的粮食的小包袱,转身缓步朝着能够回到皇宫的路道走去。影六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愣神了许久,才缓缓低下头,遮住了微微发红的眼眶,妥协般跟在他身后一同回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