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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忘了谁才是真正有事急需赶到璇玑阁的人。 “作为飞月楼的人,谢公子武艺高超,总该不会……连我都护不了?”白行歌想的很简单,就算万一,他真的偶然记错了路线或者运气真的无法在此处发挥,有谢璟深跟着,他应该还不至于轻易死掉。 毕竟谢璟深都把他们一行人给带到这里了,心里该有对付机关的大略计划才是? 阿竹满脸担心,有些丧气地说:“公子,其实璇玑阁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大可在附近的小镇稍作歇息,与红绣姑娘他们待在一起,等候谢公子他们回来也挺好的?” 他们只是被飞月楼护送去摘星阁而已,仔细一想,似乎根本没必要参与此事。 白行歌却拒绝道:“那倒未必。”他低头在阿竹耳边说了一声,“我觉得璇玑阁可能有我想找的东西。” 他的预感向来很准,从见到叶浅月的那一刻起,他就莫名联想到了圣莲的碎片。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个环,或许不是碰巧让他遇上了江湖的琐事,而是因为这些被人用来胡作非为的碎片,才导致了那么多事情的发生。 将碎片收集回来是必要的事,再说,璇玑阁内部发生的事还牵扯到了蛊毒,搞不好也与公仪临有关。这些事其他人不懂得怎么解,万一谢璟深他们好不容易进去了,发现必须得找到他才能够把事情处理妥当,还得出来一趟再将他带进去…… 白行歌想,那得多麻烦? 阿竹听见白行歌的回答,知道自己又劝不住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到谢璟深身上,希望这位凶巴巴的楼主能够拒绝白行歌的同行。 然谢璟深用着那双深邃的黑眸与白行歌对视许久后,却是冷声回了他一句:“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听起来,这妥协里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咬牙切齿。 阿竹一脸绝望。 白行歌微微一笑,把扇子收在腰上后领着飞月楼一行人进入了深山之中。 初时,跟在白行歌身后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准备在白行歌出错的第一时间能够将他护住,不让他死于各种乱刀或是乱箭之下。直到走了好一段路,白行歌依旧没有触发任何机关点时,他们的表情才逐渐从紧张转为愕然。 白行歌神情十分悠闲,看起来就像真的只是随心所欲地在这机关重重的山里走动,全屏运气踩准了落脚点,就连谢璟深也这么以为。只有白行歌自己知道,除了在不确定的地方依靠运气之外,他心思其实一直都放在记于心中的路线上。 因为山里的机关每日一换,所以他不能依靠周围的景物来记下叶浅月给自己的指引,而是得彻底根据整座山的地形来辨认方位。他所得到的信息,全是依靠与叶浅月之间的连接,凭借她的记忆在自己脑中留下了一条清晰的路线。这么做虽然直接,但对于灵力的消耗也颇大。 若非叶浅月无法从长江上离开,白行歌早就让她亲自来带路,就不需如此消耗精神。 前往璇玑阁的路途在白行歌的带领下十分顺利,中间也有过不确定路线的时候,但愣是在天佑之命的加持下,让他步步都能踩着最安全的点。到后来谢璟深的表情都麻木了,心里的不可思议已经彻底平静下来。而飞月楼的护卫们神色则是从惊愕到了佩服,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神仙般的崇拜—— 他们仿佛进了假的璇玑阁! 第一次来到璇玑阁的地盘,还能把这地方当成自家后院那般行走的,白行歌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白行歌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十分满意。 按照谢璟深的印象,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山内的璇玑阁时,原本还在探路的白行歌突然回头看了身后的谢璟深一眼。 他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丝异样感。 白行歌默不作声地看着谢璟深,发现不知是谁竟暗中勾起了他身上的咒术,使得他本该被抑制住的死气产生些许波动。就像是被封闭起来的巨大能量球,突然被人戳破了一小个孔,泄出了里面不好的气。 来不及多做思考,白行歌凭借着对于危机即将到来的最本能感应,转身将谢璟深往后推了推。 谢璟深微微一怔,正欲询问他是不是想更改路线之类的,却突然听见一道破空而起的声音。待他反应过来时,就见到一支约莫有二尺长的箭落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身后原本在交谈的声音瞬间静下,所有人像是被这一幕给惊着了,突然想起他们进入的是一座布满机关的山。只是在白行歌的‘庇佑’下,他们顺风顺水太久,一时将此事给忘了。 阿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支箭穿透的路线,正好是谢璟深本该站着的位置。是后来白行歌带着他往后退了些许,才恰好避开。 谢璟深又回头看了白行歌一眼,见他人还好好地站在原地,但看着有些不悦,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他正要为白行歌没什么大碍的事将提起的心稍微松下,鼻尖却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很淡,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考虑到可能需要爬山,暂时没受到寒冰蛊影响的白行歌早在入山前将身上厚重的斗篷给取下,交给红绣帮忙保管,所以只穿着平日里的白衣和外袍。 见谢璟深伸手要搭上自己的肩膀白行歌还躲了一下,最后是被他强硬按着翻了个面,才发现他后背落了一道挺长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