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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到朋友家里玩闹的几次中,意外发现他们的父母也供奉着一模一样的泥人。经他们几位孩子讨论后,才发现家里的长辈都像是着了魔似的供奉着奇怪的小泥人,他们曾经想过偷偷销毁,可是在被家人发现后反而受到了严惩,他们就暂时不敢再做什么。 岂料今晚村里所有人却集体在家里祭祀,他先是在路过其他人家的时候透过窗户发现他们正强迫自己家中的小孩参与,他急急忙忙回家,却发现父亲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逮住他就要给他套上一串古怪的奶白色链子。他觉得害怕,就利用客栈的空间与他父亲绕转,最后躲在了柜台处的柜子里。 就在他差点被掌柜给抓住的时候,正好到达了定好的祭祀时辰。于是他就在柜子中,透过柜子的门缝看见他父亲做出了跪地的姿势,向空呢喃了一段文字,伸手趴地叩拜了七次后,就断气了。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但小卫还是不敢从柜子里出来。白行歌还从他叙述中了解到,在掌柜死后没多久,他曾经在暗中隐约见到有一道奇怪的人影,进来客栈在他父亲身边转了一圈后消失。再然后,就是从外面闯入客栈的飞月楼之人了。 谢璟深在和白行歌一起听完小卫的描述后,让人在村里的房子搜了一圈。他们并没有真的见到小卫说的小泥人,但是在每户人家供奉的地方,包括小卫曾提过的,父亲的橱柜里,见到了一小堆散开来的泥沙。 而那一坨泥沙面前,还摆着小香炉和水杯,香炉里还有些许未清除的红色香根。 至于小卫说的那串本该戴在掌柜脖子上,乃至于村里每个人都应该有的奶白色链子都消失了。是谢璟深让宋彦在掌柜身上搜查一番后,才从他怀里发现了另一串链子。按大小来看,应该是为小卫而准备的。只是他后来成功躲过一劫,而这链子也被掌柜一直收着没交出去。 白行歌从宋彦手里接过了项链,发现那一串不规则的小珠子,似乎是由人骨所制。 “人,人骨?!”阿竹听得惊呆了。 谢璟深沉着脸没说话,倒是跟在他们身边的红绣询问:“若这些都是人骨,那村民们是从何处得来的?而且泥人又是谁传给他们的?”难道,在把泥人给了他们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先把链子交上去了? 白行歌摩挲着躺在掌心里的项链:“感觉像是刚制好不久,这村子附近,可有墓园之类的地方?” 小卫说村子前方有个小山坡,平日村里若谁家死了人,都会抬到那儿埋葬。 小山坡离村子不远,红绣领着人去了一趟,很快就回来了:“村里先人们的坟土,都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而且看起来很新,应该是这一个月内的事。” 所有人听完都沉默了。 得是多么丧失理智,才会去取祖先的骨头来制成链子? 了解并稍微确认了这些事情后,白行歌又回到了车厢,开始思索与整理脑内所得到的讯息。 所以按情况来看,是李家村的人信了邪神,才会有这等反常之举?那这和死去的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倒是小卫方才说的慈悲相与愤怒相的转换,和女尸身上的表现有些相似…… cao纵了女尸的煞气,来自村里人供奉的邪神?可是死去的人那么多,为何偏偏是她? 白行歌想着又想到了那个戴了面具的男人,气得心里痒痒的。 等谢璟深在外面把人安排妥当又回到车里,白行歌已经靠在车厢边缘睡着了,阿竹亦是如此。而在他掀开车帘的当儿,见到的正好是坐在阿竹怀里的孩子,微微朝白行歌伸手的画面。 小卫见到他进来,表情特别淡定地收回了手,然后又朝阿竹怀里缩了缩,像是害怕他会对自己做什么。 谢璟深眼神不明地盯着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上车,在白行歌身边坐下,并打消了在车里闭目养神的念头。 小卫轻轻晃着一双小腿儿,朝他问道:“哥哥不休息吗?” 谢璟深反问:“你不睡吗?” 小卫笑了笑:“不困。” “我也不困。” 车里顿时安静得诡异。 过了半响,小卫才又开口:“我觉得白哥哥长得真好看,但你是不是不高兴我碰他?” 谢璟深抬眸看了他一眼:“是。” 小卫又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谢璟深冷淡的双眸里滑过了一丝荒谬,沉默了半天才说:“找个时间把眼睛换了吧。” 结果小卫咯咯咯地笑出了声:“那为什么不让我碰?” 这一次谢璟深的沉默持续了更长的时间,在小卫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自己时,才听见他漠然的回答:“你这一碰,我怕他得先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车里再一次恢复了寂静,小卫止住了晃腿的动作甚至还朝他单纯地笑了笑:“我以为哥哥很可怕,但现在看来你也挺幽默的!”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飞月楼的动作很快,信鸽半夜刚发出,快马赶来的一群人在天亮没多久后就到了。谢璟深把村里的事务移交给他们,并将宋彦留在那里负责后,便让车子继续赶路了。 到南桥镇的路途有些漫长,但经过白行歌处理的女尸没有再发生任何事,于是他们非常顺利地将尸体送回到了她本该居住的地方。 那是镇子里的一户大人家,宅院占地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