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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是一怔。

    纪风玄立即收回手,挪开视线,又恢复了冷色:“好些天没合眼,路上走回去消了食就睡会罢。”

    燕挽说了声:“谢谢。”

    纪风玄不曾领情,背过身去,直到身后没有了声响。

    燕挽从厨房踏离,只身回厢房,却有厨房的下人追了上来,说:“公子,我送您。”

    显然易见纪风玄授意,燕挽没有拒绝,一路回了自己的厢房。

    福顺和画莺早等候多时了,见他回来分外欣喜,齐唤道:“公子。”

    燕挽看向他们,说:“我想睡会儿。”

    便把两人高兴坏了。

    自元春大郡主被枕出绝脉,燕挽一直在芝兰苑守着,连夜睡不好。

    如今终于肯保重自己好好睡觉了,岂不是天大喜讯。

    画莺忙道:“公子,床单换了新的,用熏香熏过了,您好好睡,奴婢保证谁都不会打搅到您。”

    燕挽点头,进了内室,和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昏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再难过,再悲痛,身体的疲倦是免不了的,燕挽累了这么多天,全凭一口气撑着。

    如今这口气松了,整个人陷入不省人事中,他做了很长很长的梦,皆是和元春大郡主的过往,幸福极了。

    竟未有半点哀伤,直到燕挽醒转,这梦也是欢欣的,乌发上仿佛还残留着梦中元春大郡主抚摸他的触觉。

    福顺伺候他穿衣洗漱,小心问他:“公子,您饿了吗?”

    恰是此时,画莺拎着一个食盒进来。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俏容上满是复杂之色。

    燕挽敏锐,问她:“怎么了?谁送来的?”

    画莺咬了咬红唇,略带不情愿的道:“大公子送的。”

    燕挽停了一下,走过去将食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盘色泽鲜艳香味浓郁热腾腾的糖醋鱼,配着白白稠稠的清粥。

    他迟疑着,执起筷子,戳了一筷子头的鱼rou,送到嘴里,鱼rou鲜嫩,入口即化,带着酸酸甜甜的味道。

    燕挽着实惊了一下,而后徐徐笑开:“兄长果然很有本事。”

    这么快就学会了。

    画莺闷闷道:“大公子说,您这几天没吃好,兴许脾胃虚弱,喝点清粥最佳。”

    “好,我知道了。”

    燕挽坐了下来,将这碗粥吃了个干净,糖醋鱼也用完了。

    虽然是纪风玄送来的,但燕挽吃得香,画莺心里多少好受些,忍不住道:“不枉公子您以前对他爱护有加,大公子他也算有点良心了。”

    为着这道糖醋鱼,燕家后厨快成了鱼塘,纪风玄买了一缸又一缸,杀了做,做了倒,倒了杀。

    整整一天一夜泡在那儿,总算做出了道像样的出来。

    连后厨的下人都要感动哭了。

    燕挽吃完了,搁下筷子,擦了擦唇,道:“自然,兄长他一直很好,你以后不要再对他不尊敬,我是真心将他当做兄长来看待的。”

    画莺欲言又止,到底放弃了:“……是。”

    燕挽起了身,道:“走罢,陪我去整理祖母的遗物。”

    她生前喜欢的东西都要烧给她。

    同一时,燕家正厅。

    三道身影或坐或立,均是龙章凤姿,各有千秋。

    青衣素簪的男子端坐,宽大的袖子宛如流云般垂下,漫不经心的饮茶。

    雪白色的身影负手而立,犹如天山之巅的雪松,欣赏着正厅墙壁上名家的挂画。

    另有一个蓝衣男子眉眼温润,坐于尾座,把玩着腰间的铃铛,心思沉着,一言不发。

    然后,高大健壮的玄衣男子踏入门槛,神色冷峻,炯炯视线一一扫过厅中闲杂,眼神愈发的冷了。

    “三皇子殿下,宋太傅,蓝大人。”

    厅中三人被惊动,齐齐朝他望去,整个正厅的气氛蓦然变得肃杀。

    燕父正忙着,贵客皆由纪风玄代为接待。

    但他着实碍眼,一个被燕母打着义兄名义接到府中给燕挽做童养夫的人,实在令人没有半分好感。

    青衣素簪的男子微微一笑:“我想见挽挽,他现在还好吗?”

    纪风玄冷眼看向宁沉,嗓音漠然道:“谢殿下关怀,燕挽他现在心情不佳,不想见人,请殿下回去罢。”

    欺他不在京都,便不知道他欲将皇子妃的信物硬塞给燕挽?

    燕挽真心实意与他做伴读,他却起了觊觎之心,人渣。

    作者有话要说:传闻中的修罗场要开启了……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名场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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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难嫁第六十一天

    宁沉如何会不知晓纪风玄的心思, 不过是想将人藏起来, 自己虚情假意的安慰着, 好在燕挽心中挣得更高的地位。

    别人或许不知, 他的探子在燕府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光天化日不加遮掩明目张胆强吻燕挽,担着兄长的名头,却对自己的弟弟做出这般不耻之事,枉为人兄。

    二人间的敌意昭然若揭, 宁沉笑意泛冷:“是吗?那要见过挽挽, 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