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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丽殿宇金碧辉煌,殿中红色幔条垂挂,随风吹起翩跹如蝶万分风雅。

    一扇屏风立于殿内将布局分割,是双面绣绘的人,一面立于风中,乌发束冠,目光远眺,似见良人,唇畔含笑;一面卧于室内,檀烟袅袅,睡颜极其乖巧。

    二人是同一人,正是某燕姓男子。

    躺在贵妃榻上的男子懒散支着下颌读了信,笑了一声:“瞧这惊慌失措的语气,说什么再不成婚恐生变,好似天塌下来似的,没想到他这么恨嫁。”

    掌扇的宫女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宁沉又将信还了回去,道:“我的挽挽当真心思慧敏,知道我要对他下手,可是——”

    “他以为成亲就没事了么?”

    他若不成亲,他最大的喜好仅是与良家公子私相授受,他若成了亲,他最大的喜好便是苟且臣夫。

    这些年因自身羽翼未丰,与他有染唯恐给他带来灾祸,如今他权势滔天,自该将人纳入怀中,教他免受情爱之苦。

    他已恨不得将他按在床上令他一声又一声唤自己的名字,如同梦中那样。

    轻嗤一笑,他懒懒吩咐:“烧了罢。”

    这时,有人闯到殿中,禀告道:“殿下,宋太傅于陛下跟前告了公主一状,陛下命公主禁足一月,如今公主哭着往这边来了。”

    话方落,女子的号啕大哭传入耳中,贵妃榻上的男子坐了起来,眼眸阴沉,面色冷极。

    祁云生不足为惧,真正棘手的是这一位。

    ……

    燕挽是下午才得到漱颜公主被罚的信儿的,听说漱颜公主当众扯男子腰带,天子龙颜大怒,当场放言七日之内便要将她嫁出去,其母丽妃闻讯赶来,又是哭又是求,才勉强让天子将这句话收了回去,改为罚一个月的禁闭。

    关完禁闭后,还要同祁云生道歉。

    而祁云生作为受害者,纵然推了公主,却是无心之失,因此三日反省也免了。

    燕挽十分高兴,祁云生既免了罚,那看了自己的信,应是很快就能上门来提亲了。

    但是左等右等没等到,燕挽心中起疑,亲自往祁府走了一遭,顺利见到了祁云生。

    祁云生的状况不是很好,虽是免了处罚,但他仍是像被人折磨过的样子,看着有些憔悴。

    直到他来,他才有了精神,叫了一声:“怀枳。”

    燕挽问:“你被伯父骂了?”

    祁云生幽幽颔首,抿着嘴不说话。

    燕挽疑惑:“连陛下都觉得不是你的过错,伯父为何骂你?”

    祁云生怎好告诉他,婚事有变,他的父亲不知闻了哪股妖风,极力反对他跟他在一起,昨日若不是他拦着,他就登燕府的门退婚去了,两人吵了一架,他又跪了三天的小黑屋。

    并不想让燕挽知晓,祁云生苦笑道:“大约是我给他丢人了吧。”

    燕挽便将提亲下聘的事咽回到了肚子里,他不想给祁云生压力,再急也不急这两日,于是安慰道:“云生正直善良,才华横溢,伯父向来以你为荣,不会这么想的。”

    祁云生心里果然好受了许多,又展开了颜。

    反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燕挽的。

    平淡过了两日,燕挽回了太书院,是同祁云生一道去的。

    宁沉已经找上门了,他拖着不回去也不是办法,干脆主动大方的回去,减少他的猜疑,更重要的是,有他在,随时可以照应祁云生。

    漱颜公主虽被禁了一个月的足,学习却不可落下,至多是出了太书院她便再也不能去别处。

    扒腰带不成,反被禁了一个月的足,在太书院中看到这对狗男男的时候,漱颜公主目光哀怨又不善,满脸写着“我想找麻烦”。

    果真至课下,她找了燕挽出来,特意避开了祁云生,道:“你能不能放过祁云生,换个别的男人?”

    燕挽勾唇笑了笑:“只有云生甘愿同我断袖,公主让我换谁呢?”

    “谁说的,我皇……”突然住口,气焰消了些许,漱颜公主瞪着他道,“你好好的女子不爱,作何非要祸害男人?难道是我们女子不够好看,还是不够温柔体贴,你把男人都抢走了,我们女人怎么办?”

    哪有都。

    只不过一个祁云生而已。

    燕挽道:“公主殿下,喜欢是很玄妙的事情,大昀优秀男子万千,您不也独独喜欢云生么?”

    漱颜公主咬了咬唇:“净是歪理,总之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你愿意将祁云生让给我,我都可以给你。”

    燕挽想了想,道:“若是公主能叫云生倾心于您,那我便将云生让给您吧。”

    漱颜公主简直要被气死了。

    祁云生都倾心她了,她还要他让什么,他这般说简直是在羞辱她。

    “你等着,我让皇兄收拾你。”

    燕挽:“……???”

    却是课上时,宋意叫皇子公主们写文章,时限一个时辰。

    题目为民心,看似普通,其实大有文章在内,坐在这风雨不侵的太书院里的,都是从出生便没见过民间疾苦的天之骄子,怎知百姓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没吃过猪rou总看过猪跑,书上见到的虽然不懂勉强可照搬一二。

    燕挽同他们不一样,他是和父亲出去游历过的,御史负责监察百官,其职也有出使州郡,考核吏治,有一年是燕父亲自去的,其间发生过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