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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别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等我们这儿拆迁了,比你还有钱。’ “啧,你自己都说了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觉得了不起,那你嘚瑟什么呢?暴发户,八辈子没见钱?” 陈旗打小就嘴毒,碰上来看不顺眼的,更是往人心里插刀子。 “你他吗怎么说话呢?!”那男人要上来动手,被人拦住。 “哎,旁边这个看着眼熟。” “这不是那回管拆迁的那几个里边的,来咱们村里看来着,住村长家里。” 经人这么这么一提醒,越来越多人认出秦唐来,毕竟当初他还在村子里转悠过。 刘秀茹穿着件红色的碎花裙子,人还没出门,声音先传了出来:“谁呀?这么大声在我们家门口瞎嚷嚷,闲得慌?” 太久没见过刘秀茹,褚眠猛地听到都有些恍惚了,他想起这个女人刚进家门时对他无限包容,他熬夜看书时这人还会给他做宵夜,在父亲面前夸他,‘咱们家褚眠以后肯定有出息!”。 后来有了褚鹏,她还是装模作样的对他好,演戏给他父亲看,褚眠后来听的最多的就是“他是弟弟,你是哥哥,你这么大了要让着弟弟。” 有好吃的他要让着弟弟,弟弟撕了他的作业他要让着弟弟,弟弟动手打他,还是要他让着弟弟。 褚眠心口堵了堵,紧握着拳头朝门口看去,刘秀茹出来了,褚鹏藏在她背后,对着褚眠做鬼脸。 一副讨人嫌的模样。 “呦,褚眠回来啦,怎么不进门啊,在外面站着干嘛?”刘秀茹亲亲热热的要去拉褚眠,被秦唐侧身挡了一下。 “哎?你不是上回那个,那个来我们家买薄荷的那个人吗?” 她脸上没有一点异样表情,仿佛褚眠真的是出去工作现在回家来了异样。 秦唐侧脸看褚眠,见他点了点头,才跟着人一起进了褚家大门,村民们见看不到热闹,在门口嘀嘀咕咕胡乱猜测了一会就散开了。 “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水。” “不用了。”褚眠冷着声音道,“我在网上看到新闻了,你肯定知道我回来是为什么。” 刘秀茹倒水的动作顿住,见秦唐和陈旗深神色淡淡,猜着褚眠肯定是把家里的事情都告诉这两个外人了,只是不知道说了多少。 刘秀茹见状,坐在椅子上挤出两滴眼泪来:“你刚回来,就要跟我谈这些?你爸才走了多久,家里的一摊子事要处理,你跑了撇下我一个人,你弟弟才上小学,家里都要靠你这个顶梁柱了,我回来见屋子里的像遭了贼一样,找你也找不到,天都塌了啊。” 她说的动容,眼泪竟然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掉,神色伤心,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刚刚失去的丈夫,大儿子又不孝顺的悲惨女人。 “我为什么走,你不知道?非要我说出来?你收的那五万块钱花的不烫手?” 褚眠没忍住情绪激动了一些,红着眼质问。 秦唐曾经听褚眠轻描淡写的提起过这一段,说起他被继母卖了五万块钱时,小孩儿不哭也不笑,就跟不是在说自己的一样,现在再提起来时,声音已经带了颤抖,原来不是不难过,只是场景不同。 回到家了,他就变成了个那个失去父母无依无靠的少年。 “什么五万块钱?我不知道。”刘秀茹不承认,“不管怎么样,明面上你总得喊我一声妈吧?你现在是在干什么?质问我?我嫁给你爸这多年,在这个家里累死累活,现在你爸走了,你就反过脸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褚眠,褚鹏可是你亲弟弟!他身上可跟你一样流着你爸的血!你这样做,不怕晚上做梦梦见你爸吗?!” “你!”褚眠气得要站起来,咬着牙道,“我为什么要怕梦见我爸!该怕的是你才对!你做的那些事,你不承认就是没做过吗?你出去问问,外面谁不知道?!” “外面的人,你说谁,你说出来个名字,我们就到他面前去问问,我倒是要问问他,我跟他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知道我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你们村里的人排外,看不上我,但是也不能这么造我的谣!” 刘秀茹看起来比褚眠还激动,仿佛只要褚眠说出来个名字,就真的能跟着他,到那个人面前去理论理论。 “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褚眠从前从没见过刘秀茹这样的口才,她刚嫁过来的时候,被村子里的人说闲话,还到他爸面前哭,他爸劝过好几回,褚眠还为此跟说闲话那家人的儿子打过架。 原来不光善良是装出来的,柔弱也是装的,她示弱才能刚好的融入这个家。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褚眠瘫坐在椅子上,客厅中央的桌子上,还摆着他父亲的遗像,是从身份证上取下来放大后的黑白照,老实敦厚的男人,面对着镜头,眼睛里盛着笑,笑着看自己的儿子跟二婚的妻子撕破脸面。 “褚眠,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你扪心自问的想想,我嫁进来以后少过你的吃喝吗?你不管这个家跑了,我还替你向外瞒着说你去打工了,现在你回来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是真心实意想家回来了,还会因为听说拆迁回来抢拆迁款来了?!” 褚眠盯着父亲的照片,眼睛里显出迷惘,他真的做错了吗?父亲刚去世,他就逃离了这个家,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家里的地没人管,弟弟上学也没人管,他把这一切都抛给刘秀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