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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有些失落:“那我就不能跟jiejie一块玩了。” 林小松笑:“怎么不能啊,我们可以去找jiejie玩啊。” 很快又到了下一站,这站下车的更多,林小松拍拍女儿,“乖乖,我们换个地方坐。” “为什么呀?” 就是这声脆亮的童音,他弟的眼睛感兴趣地瞥了过来。 林小松觉察到了,二话不说,拉着乐乐直接下车,林小峰站起来也跟了上去。 一直走到电梯那儿,林小松终于停下来,冷声问:“跟着我干嘛?” 他弟的目光在乐乐身上逡巡,“这孩子谁啊?” “关你啥事,管好你自己。” 他弟吊儿郎当的:“这又是给谁生的?” 林小松攥紧了女儿的手,气得牙齿上下打颤,“我自己生的,管的着嘛你。” “我是管不着,你只要不把野种往家里领就行,千万别丢咱爸妈的脸。” 林小松松开乐乐,直接上前给了他弟一个大耳刮子,“pia”的一声脆响,周围人放慢脚步驻足看戏。 “不会说话就闭嘴,别到处喷粪!”林小松社会上混久了,啥粗词俚语都会说。 他弟摸了摸脸,不知廉耻地笑了,“娘们打人才打人脸,哥,你是吗?” “我是娘们,那你就是娘们他弟,我打工挣得钱都寄回去给你上学了,你就学成这个熊样儿。” “说来说去你还是生家里的气,没给你上学。”林小峰的话句句往他心窝里戳。 林小松简直溃不成军,他自卑的源头除了这不男不女的身子,再就是没念过什么书,走哪儿都是一句话现真行,又俗又土。 “你把钱还给我!”林小松揪着他弟的衬衫领子。 林小峰冷冷淡淡:“妈让我联系你,过年要是不忙,她让你回家看看。” 乐乐害怕地躲在后面小声啜泣,扯着林小松的裤腿,哼哼唧唧的,“爸爸,你不要打人。” 林小松松了手,拉着孩子拐过去就上了电梯。 他弟追上去,皮夹里掏出一千块钱,塞进了乐乐口袋,“有空回家看看。” “把你的钱拿走。” 林小峰不看他,低头瞅着乐乐:“我是家里边的叔叔,拿着买糖吃。” 乐乐眼泪没干,湿乎乎地黏在睫毛上,抬头望着跟前的“叔叔”,摇摇头,说不要。 扶手电梯快要到顶,林小松挟着孩子的咯吱窝一脚跨了出来,往东边去了,他弟没再跟着,那钱原封不动还留在孩子的兜里。 林小峰望着他哥的背影,回想起那人在家的最后一晚,年初三,家里的大圆桌上煮着羊蝎子火锅,沸腾地咕噜咕噜冒泡儿,他哥颠颠地从房间里出来,递了个小盒子给他。 他哥一笑两个小酒窝:“给你买的手机。” 他爹妈就说:“他一个高中生,要啥手机啊,小松,你拿去自己用。” “人家都有,小峰不能落单,收着收着。” 他别扭地看一眼林小松:“谢谢。” 高中生林小峰,爱上攀比与炫富,没东西可炫,他就尽力掩盖身上的穷酸,以及那个埋在心里头天大的秘密。 那秘密就像一颗炸弹,卯不准什么时候会点火爆炸——要命了,家里头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怪胎。 小地方,怕的就是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谁也说不清。 第66章 还处于三伏,天气没有一点转凉的迹象,林小松像条五彩斑斓的热带鱼,整日在城市里穿梭,去完菜市场,又带女儿去了趟附近的眼科医院。 验光检查做下来,乐乐有点轻度散光,好在不影响视力,那医生说不用特别治疗,以后少看点电视就行。 他这才放了心。 楚毅下午特地打电话过来问,什么时候到。 那时林小松正在厨房里给孩子做牛奶红豆冰,歪着头将手机夹在颈窝间,说他已经去过了。 “来了怎么不说。” “又不是光你们一家医院,我去的别家。” 楚毅短促地一笑:“下回做检查到我们这儿来,帮老公创点效益。” 林小松直接撂了电话。 悠长的夏日午后,林小松在蝉鸣中打了个盹,一觉醒来,天色将暗,乐乐还蜷在旁边睡得呼噜呼噜。他怕丫头睡多了,晚上闹腾,于是伸手拍醒了她。 乐乐揉着眼睛混混沌沌,喊肚子饿。 林小松下了床,去厨房打算做两碗凉拌面,现成的面条,下锅煮开,再拌入黄瓜丝和调料即成。他以前有一阵就是干这个营生的,除了早起晚睡苦了点,钞票可是不少挣。 吃完晚饭,澡也洗过了,背心短裤穿上身,挺凉快,林小松抱着平板逐条浏览招聘信息。 乐乐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敲背大法,搁她爸后边敲敲打打,绣花拳头没点力气,还老问:“舒不舒服呀?” 林小松方知什么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适时地应她一声,给点鼓励:“舒服,往左边来点儿。” 门外响起敲门声,乐乐第一时间捕捉到,开心坏了,收起小拳头,跳下床就往外面奔,“肯定是叔叔来了。” 林小松不忘提醒:“先问是谁,再开门。” 小丫头逞能:“我知道。” 不一会儿,乐乐“哐”地推开门,领着楚毅进来,手上拎着一袋男人买来的甜品,她每天就惦记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