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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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禾还没想明白,陆胥已经走远了。 她将这个疑惑抛之脑后,马上便跟上了陆胥的脚步。 . 晚榭的情景颇为壮烈。 大樟树的树叶落了一地,树枝横亘往外,下人们正在清理落在地上的树枝和落叶。 几人正要抬起那截树枝,陆豫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停一停。 他在树枝旁蹲下,指腹慢慢探过,停在最上面时,他眉头一皱,似乎摸到了什么。 随后他站起了身。 旁边下人接着开始搬走打扫。 陆豫抬头又看了圈晚榭附近的情况,停了大概有半刻钟,便转身往回走。 路过觅夏轩时,正好碰见白芊芊带着陆欢璇在外面的亭子里玩,身后有两个丫鬟陪着。 璇璇刚学会走路,拿头花逗她,她便会欢欢喜喜的走过来,小短腿走得也不稳,一歪一歪的,还欢欢喜喜的在笑。 陆豫停下脚步,点头笑了笑。 “才几天没见,五妹就会走路了。”陆豫看着陆欢璇,眼神极为温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而后才看向一旁的白芊芊。 “今儿府里事多,晚榭那边也乱,还是注意带好五妹别乱走。” 陆豫柔声嘱咐。 白芊芊眼神有些复杂,听陆豫说完,轻轻答应了声。 “你今天没去晚榭吧?”陆豫突然看着白芊芊问了一句。 白芊芊慌了下,随即回答道:“太夫人不让出门,璇璇她闹了一整日,现在才出来院子附近转转。” 意思是她没有去。 “也没什么,就是二弟受伤了,担心你们,便多问了一句。” 陆豫礼貌的点头,道:“别玩太晚,尽量早点回去吧。” 陆豫没再多说。 直到她走远了连背影也看不见,白芊芊才抱起璇璇准备回院子。 丫鬟跟在后面,笑着说道:“五小姐和大少爷还真是亲兄妹,奴婢瞧着这眉眼之间,颇有五六分相似呢。” 话音一落,白芊芊脸色立马变了,轻斥道:“别乱说话。” 第15章 听说昨儿在桃林是请了人超度。 四小姐去世有几月之久,这段时间里,府里的人心照不宣的没怎么提她。 可难免传出些不好的言论。 毕竟这算是家宅丑事,上面长辈再不喜欢四小姐,终究还是把这些表面上的工夫做全了。 而今日太夫人又唤了全家人前来佛堂祈福。 佛堂修在长睢院旁边,太夫人常去,因着上次请安她迟到了,这回沈卿禾起得很早,是第一个到的。 昨晚吃过饭之后陆胥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今早也没看见人。 他好像一直这么神出鬼没的,人不在好歹能松一口气。 沈卿禾人刚到,白芊芊牵着璇璇也来了。 璇璇刚学会走路,走不快也走不远,可就是非要走,没办法,白芊芊只好牵着她慢悠悠的往这边走。 “怎的来这么早?”白芊芊笑着问沈卿禾,道:“这会儿太夫人才起身吧。” “起得早便干脆过来了。” 沈卿禾答了一句,手指突然被软乎乎的小手拉住,一低头,看见是璇璇在拉她。 “嫂,嫂嫂。”璇璇说的磕磕巴巴,也不清楚,沈卿禾愣了好一会儿,菜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她眼睛亮了亮,不由惊喜道:“璇璇你认识我啊!” 璇璇咧着嘴角又笑了起来。 沈卿禾蹲下身,也握了握她的手,笑着和她说道:“最近怎么又漂亮了!” 璇璇分明听不懂沈卿禾在说什么,却一副听懂了的样子,她说一句话,她就“咯咯”的笑。 实在太可爱了。 白芊芊在一边有点插不进去话,约摸等了会儿,她才出声问道:“卿禾你最近身子可还有不适?” “我怀璇璇的时候,一直到五个月上还总是干呕,吃不下东西,可遭了罪了。” “倒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沈卿禾含糊其辞,想把这个话题快点带过去。 白芊芊眸光暗了下,不由打量了她一圈,又道:“确实,瞧着你气色也不错,应当运气也是好的,没受什么罪。” “不过头三个月千万要小心,万事注意着。”白芊芊忍不住又嘱咐了她一句。 以往两人也说不了几句话,今天偏偏说了这么多,而且全是往她怀孕这件事上扯,沈卿禾渐渐都不大好回答了。 也只能她说什么她便应着了。 白芊芊见沈卿禾兴致不高,便转移了话题,道:“昨儿听说二少爷在晚榭受了伤,没大碍吧?” 一个两个都得来问一遍,沈卿禾却不知该如何答,毕竟对她来说是很重的伤,可对陆胥来说,似乎不值一提。 “还好。”她简单回了两个字。 正这时候,陆胥到了。 他身着镶锦纹玄衣,英姿飒爽,面色冷峻的走过来,沉沉道:“沈卿禾,过来。” 看向沈卿禾的时候,目光扫了下旁边的白芊芊,他脸色那瞬间沉得更难看。 沈卿禾朝着璇璇摆了摆手,向她道别,便赶紧跟到了陆胥后面。 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夫君,你的伤怎么样?”沈卿禾担心的看着他的左手,问道:“还有没有很疼啊?” 她开口第一句就是关心他,陆胥愣了下,答道:“好多了。” 陆胥左手垂在身侧始终没有动过,沈卿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再看我能多一只手吗?”陆胥回头说道。 沈卿禾讪讪的收了目光回来。 快到佛堂门口,陆胥停下,扫了前面一眼,问:“沈卿禾,你怎么那么喜欢和那个白芊芊待一起?” “没有啊……”沈卿禾下意识否定,想了想说:“我只是比较喜欢璇璇。” 陆府她比较熟的人只有江宜棠,同是小女儿家,又年龄相仿,可她又不是常来,平时也难见到面。 同白芊芊她是不熟的。 她只是因为喜欢璇璇,有时候才会和白芊芊多说了两句话。 见陆胥又不说话了,沈卿禾抿着唇角,上前两步,轻声询问:“夫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她走得近?” 说完她立刻保证道:“那枝枝以后不和她说话了。” 正说着太夫人来了。 沈卿禾立马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往一边站了。 . 一个时辰过去了。 佛堂里香火燃得正旺,供品摆了满满一桌。 沈卿禾本是站在旁边,却被太夫人叫了过去,嘴里念念有词,说望菩萨保佑,她这一胎能平平安安。 沈卿禾没想到祈福有她的事。 她神色不太自然,全程小心翼翼的,直到结束之后,太夫人又把她喊到一边,单独和她说话。 沈卿禾嫁来陆府两月有余,这段时间里,同太夫人也没有如何亲近过。 在她的感知里,太夫人性情冷淡,对什么事都没太大兴趣。 可今儿却喊她单独来说话。 “卿禾,过来这边坐。”太夫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沈卿禾坐过来。 沈卿禾提了提裙角,小心坐下了。 “你嫁进来也有这么久了,现在还怀着孕,祖母想了想,有些事还是应该和你说。” 太夫人语重心长,眉头紧锁,声音带着沉闷的厚重感,缓缓道:“这段时间你应该也看到了,我们陆家不怎么太平。” 沈卿禾乖巧的坐着,听着太夫人继续往下说。 “这一切都要从十年前说起。” 那时候陆丰益三十来岁,正值壮年,家中两位夫人,三个儿子。 正房夫人董悦,在生下三少爷陆晟后,身体便每况愈下,常便卧床不起。 母子俩身体都不太好,陆晟五岁那年,生了场大病,之后性子便变得古怪,不愿同人说话。 董悦十分心疼自己小儿子,四处求医,却也毫无所获。 直到有一日,董悦同陆丰益吵了一架,当天晚上,她待在祠堂,无故放了把火,把整个祠堂烧得干干净净。 烧毁祠堂,此乃大不敬之罪,办好董悦的后事后,便请了大师来算风水,准备重建祠堂。 当时在祠堂的一片废墟中,发现了一块石碑,碑上刻着,说是陆家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