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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牛奶,”他淡淡道,“这样才能长高。”

    寇冬:“……”

    他有一句mmp,现在就要说。

    “我不矮!”

    只是——只是这个副本把他身高压缩了而已,他现实世界妥妥的178好吗!

    心理教师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从其中漏出了些许笑意。他于椅子上交叠起双腿,示意寇冬,“坐。”

    事实上,这样的单身宿舍,家具并不多。不过是寻常的一室一卫,只有床与桌子、椅子。

    如今男人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寇冬就只能去坐床。

    但兴许是出于男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寇冬对那床也敬谢不敏。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着自己只要沾上那床单一星半点,可能就再也下不来了。

    可他总不能一直站着吧?

    寇冬扫了扫,干脆踮起脚尖,把桌上书一推,不太文雅地一屁股坐桌面上了。

    心理教师的笑意好像凝固住了。

    事实上,寇冬想他也不会太痛快,毕竟这个NPC平日架着眼镜文质彬彬,裤子折痕笔直笔直都能拿来当尺子用,地面上一星半点灰尘都没有的,看上去就像是个有洁癖的处女座。

    嗨呀——那怎么办呢,他就是喜欢干让NPC不痛快的事。

    寇冬坐的更随便了点,从桌面上垂着自己的两条腿,把稍微出了点汗的手肆意按在桌上,不出意料地发现男人唇角弧度愈发僵硬,简直像是冻住了。

    “真是不好意思,司老师,”他笑眯眯道,“打扰你了。”

    膈应吧?膈应死你最好,能把你整出个心魔来就更好了。

    男人的目光沉沉落在他手上,喉头微微滚动,半晌才向后靠去。

    “不,”他道,“随时欢迎。”

    你就装吧,个老变态。

    寇冬不和他打机锋,只道:“司老师好像很激动。平常没学生到你这里来吗?”

    心理教师回答:“他们怎么能进。”

    他若有所思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目光在对方纤细的颈子上停留了会儿,那双浅色的眼睛重新移回少年脸上。

    “和我说说,你的苦恼?”

    寇冬的苦恼说真不真,说假不假,只说自己因为这几日连续的意外而有些害怕。这话虽然不能完全取信NPC,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听他说后也并未流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反倒是站起身来,端过来了那杯温牛奶。

    “喝点牛奶吧,”男人将瓷杯放在他面前,“这会帮助你舒缓心神。”

    寇冬对NPC都抱有警惕的心,嘴唇只是在杯口印了印,做了个喝的样子。也不知年轻的心理教师是否看了出来,嘴角挂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老师有什么办法能帮我?”

    “办法倒是多,”男人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扶手,声音低了些,“只要你听老师的话。”

    他的声音沉而优雅,让人联想到某种乐器。旁边的音箱里放起一首轻柔舒缓的小提琴曲,他活动着手指,慢慢地和寇冬说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害怕的?”

    “一开始。”

    “是吗?什么样的画面会让你恶心?”

    寇冬说:“看见尸体的时候……”

    他一面说,一面警戒地撑了一把桌子。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这桌面软了下去,简直像是缓缓陷进了一滩温热的水里。

    与此同时,他的眼皮也逐渐沉重起来,上下几乎要交叠上,彼此打着架。

    寇冬的心神微微一凛,意识到自己恐怕还是中了招。

    他不着痕迹地四处打量,手指掐了把自己的掌心,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痛楚。这痛感让他稍稍清醒了些,这才闻到房间里还有一股极淡的香气。

    他进门时还没有,这香味是在他进来后才逐渐出现的。那时他已然身处其中,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寇冬打出了一记直球,直接询问男人这是什么味道。

    心理教师显然也没想到他居然发现了不对,微微笑了笑,只说是房间里的熏香。

    寇冬说:“老师能把熏香灭了吗?我对这气味有点儿过敏。”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半点不违背情理。NPC虽然并不想真灭了,可竟然也找不出个理由来反驳,毕竟他如今扮演的还是个教师,总不能真不顾学生的要求。

    他沉默了会儿,把那小香炉里的一根香吹熄了。

    寇冬仍然觉得透不过气。他站起身,道:“我开点窗……”

    窗户就在桌子前,寇冬伸出手,努力将窗户推开了一道缝。就在那时,他隐约瞥见了一点黑色,等完全推开时才发现,原来是楼下停着一辆车。车标被上方横出来的一截树干遮挡住了,可露出来的半截流畅的、不同寻常的线条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它价格不菲。

    是辆豪车。

    这个想法只在寇冬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他眯起了眼。

    停着车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寇冬看着那辆车,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他像是在哪里见过。

    可这看着,也不像是他能买得起的车。

    头顶上传来男人的呼吸,心理教师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就在他身后。

    “怎么?”

    寇冬没有回头,问:“楼下的车是老师的吗?”

    他有一种奇异的直觉,好像有很重要的念头在刚刚一瞬间从他脑海里溜走了,他没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