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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焰猛地吐出一口的鲜血, 他丹田里的元婴似乎都在发出颤颤的哀鸣声。

    “你把他带到哪去了?”醉水搅动着他的内脏,在他的身后轻声问道。

    “哈哈哈哈哈!!”赤焰咧嘴狞笑, “你猜他在哪啊?!”

    醉水脸色微变, 他穿进赤焰体内的那只手臂竟染上了青紫的颜色。

    他“啧”了一声,像甩掉什么厌恶的东西一样将赤焰狠狠地甩下一条河道。

    河面上蓦地炸开一朵巨大的水花,然后以之为中心, 一种怪异的颜色向河道的四周蔓延开来……只眨眼间,河里的鱼群都翻起了白肚浮于水面。

    那是赤焰的毒。

    醉水低头,他手臂上的皮肤正在逐渐地溃烂, 里面森森的白骨已经显露出来。赤焰的毒素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腐蚀着他的肩臂——

    河里的赤焰突然蹿出水面, 往万妖殿主殿(蛇殿)的方向极速略去。而他胸腔上那个骇人的大洞竟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醉水俯视着他逃窜的背影, 并没有急着去追击,反而停留在原处,将自己的神识扩展开来,笼罩住整个万妖潭!

    他阖上眼,对于自己手臂上的伤势全然不顾。

    “在哪——”

    “在哪——”

    “一眠到底在哪儿!!!”

    ……

    位于万妖潭至高处的蛇殿——

    奚青手握着祛邪铃,以睥睨之姿俯瞰着整个万妖潭的境况。

    现下他的计划已经进入了尾声。无论是醉水,还是狐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醉水突破了化神期又如何?

    就算已经是大乘期的花想容来了,他也毫无所惧。

    只不过那个一直在不断变化的未知因素——聂一眠,还不知所踪!

    逃?

    你逃得掉么?!

    奚青触发了识海中的一个意念。

    远处还停留在半空寻找着聂一眠踪迹的醉水,心脏猛然一震。

    ……

    这边已经传送到狐殿的聂一眠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花夹子听取今天的录音记录。

    醉水和赤焰的对话,让他心里产生了莫名地焦躁感。

    然而在他听到一半时,花夹子的录音突然被切断了!

    聂一眠心神不宁地从系统功能栏里切了出来。

    醉水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但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落入奚青和赤焰的手上。

    如果他们有了威胁醉水的砝码,那在醉水说出神器的那一刻,他们就会变得毫无价值!到那个时候,真的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rou”了……

    聂一眠拉紧身上的黑袍,迅速地潜入了苏怜知的寝宫。

    来到三天前发现白狐的那处偏房,聂一眠直接单手撑着窗沿跳了进去。

    昏暗的光线下,那只狐狸还安静地躺在那儿。

    就算是有人跳进来,它也毫无动静。

    聂一眠观察了一下它的状态。

    发现它的皮毛虽然暗淡了许多,但身体还在微微地起伏,呼吸绵长,看来只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聂一眠警惕地环顾周围。

    狐狸独自睡在这里,狐姬怎么可能会不知情。

    只怕他一伸手去触碰,狐姬那边就会有所感应吧。

    带走?

    还是将它留在这儿?

    聂一眠看了看系统时间。还有10分,他的气息就会完全暴露出来。

    到那个时候,无论是狐姬、赤焰还是奚青首先要捉的就是他。

    但是他有两种选择。

    第一,被狐姬捉住。

    第二,被赤焰和奚青捉住。

    聂一眠眨眼间的权衡利弊,已然想好了心中的计策。

    他伸手将狐狸抱起,然后放进芥子空间里让萤代为照顾着。

    做完这一切的聂一眠,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一片浓重的阴影所笼罩住。

    他回头,看见的就是站在窗边凝视着他的狐姬。

    她带着一脸的敌意,无声无息地出现。

    聂一眠的猜想是对的。

    那只狐狸和狐姬存在某种感应。

    “本殿竟不知道,这里溜进了一只‘老鼠’?”狐姬双手抱胸,阴恻恻地勾起了嘴角。

    聂一眠摘下兜帽,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

    只听他轻声问道:“苏怜知真的已经……”

    “你闭嘴!!”狐姬将聂一眠的话打断,身上忽然爆起的气势将周围的一切都掀飞开来,“这个问题,你最没有资格问本殿!!”

    聂一眠被空气中飞舞着的木屑砖石划得满身是伤。刺眼的红,从他的额上流下。

    即使是这样,他脚下也没有挪动半分。

    狐姬双目赤红,只一瞬,她便来到了他的身前,倏地伸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只要她微微地收紧,聂一眠就会立马毙命。

    聂一眠没有挣扎,一副任人打骂的样子。

    他这种反应是狐姬最为厌恶的。

    从前是,现在也是!

    这副永远都风轻云淡的表情,真是让人恨到骨子里去!

    “你知道怜知他是怎么死的么?”狐姬凑到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着血淋淋的话,“他是被你的无情狠狠地折磨死的……”

    聂一眠脸色一沉。

    “但凡你之前对他有一丝丝的喜欢,他也不会被那根该死的针折磨得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