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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某与朱大人交好,可不想领着锦衣卫来抄大人的府邸。” 朱宇打了一个寒颤,忙答应,“在下明白,请图大人放心。” “朱大人明白就好,图某手中还有事就先行离开,朱大人不用送了。”他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含笑离开。 只是在要关门的时候,他忽然转身提醒,“今日之事,图某不想从其他的地方听见。” “下官明白”,朱宇连忙应声。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程狗被放出来了,但是我们有一大堆的锦衣卫小哥哥帮着打狗,不怕不怕~ 第36章 暮色由浓稠的漆黑成了麻灰, 最远处的天际隐隐约约出现一条白线,黑夜快要过去了, 街道上一片空寂, 马蹄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格外响。 图宴从马背翻身下来, 碰上迎面而来的叶蔚。 “图大人。”他躬身朝着图宴行礼。 图宴嘴角带笑, 微微仰起的下巴轻轻一点,理了理大氅踏进府里。 赵乾几个笑嘻嘻地朝着他打了个招呼,“叶千户。” 然后跟着图宴一道大步离开。 叶蔚站在原地, 低垂的目光随着几人的离开渐渐抬起来, 他回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 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蹙一下。 这么晚的天,他们这是去了何处? 陆大人离开燕京后一切事务由图宴负责,此刻他应该在书房处理要务才是, 况且还有赵乾几个一路跟着。 图宴一打开门,鼻尖动了动,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下来, 他停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面前,回头道,“守好这里, 不许任何人靠近。” “属下遵命!” 赵乾三人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纵身一跃, 隐匿暗中。 图宴推开木门,踏了进去,案几上燃着的浓郁的苏合香, 然而他还是很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丝血腥味,他顺手阖上木门,并未急着掌灯。 他微微仰头,看向漆黑一片的房梁,轻声开口,“受伤了。” 他不是在问,而是肯定。 房梁上传出一声磁沉的“嗯”,是从胸口震出来的,nongnong地慵懒倦怠。下一瞬,衣裳与空气摩擦,哗的一声,人已经着陆。 陆长寅挪步到案几前,习惯性靠坐在椅子上,背后穿来尖锐的刺痛,那双长眉轻轻蹙了一下又舒展开来。 图宴点燃烛火,屋子里的黑暗瞬间被驱散,明黄色的光照出陆长寅的脸,高挺的鼻梁透过光,阴影印在脸上,半暗半明,下颚线阴影划过,流利而深刻, 他淡抿唇,面颊有着不正常的红,唇色微白。 “大人的伤是谁弄的?”图宴觑了觑眼睛,察觉出他伤势不轻,眸中渗透杀意。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是偷偷地回的府邸,显然情况很严峻。 “无事。”陆长寅咬住舌尖忍着身上的剧痛,唇角微讽,“我不过是点受皮rou伤,伤了本座的人却要断手断脚。” 很划算。 图宴皱起眉头,在如此浓郁的苏合香下尚且有这般重的血锈味,蛮不赞成地摇头。 这不可能是什么皮rou伤。 “我的行踪被人暴露了,有人走漏消息,到邺城的时候被人埋伏暗算,之后一路被追杀——”陆长寅狭长的眸子眯了眯,说话的神色淡淡的,丝毫没有被人背叛的怒意。 本来这次出行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受伤也是意料之中,他不受伤那些龟缩在暗处的人又怎么敢下手。 “是叶蔚,”图宴抿唇,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大人,咱们什么时候除了他?” 一直将这么个毒瘤留在身边总归不是个事,未免束手束脚。 图宴动了杀意。 “不急。”陆长宴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黝黑狭长的眸子映着跳动的烛火,他伸出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片薄纸递给图宴。 “他是皇上放过来的暗线,留着他更能让皇帝放心——”他将纸条递给图宴,轻挑长眉,“但他又是封昀的走狗,本座有的是办法治他。” 图宴打开纸片,是前些日子锦衣卫收集的讯息: “东厂杨千户府上养了个十三岁的女子,似与王党有关。” 忽然明白过了什么,他浑身的煞气收了起来,狐狸眼上挑,又带了笑意。 “大人什么时候动手?” “等本座养好伤势。”陆长寅微仰削瘦的下巴,他朝着图宴勾了勾手指头,图宴附耳过去,听他低语,神色凝重。 半晌,他离开陆长宴,微微咋舌,“三皇子外家在洪州豢养私兵?大人,他们——” “是纯心作死?” 图宴掩饰住惊讶,忍不住笑起来。 这可是当真蠢过头了。 节度使制早已被废,郑家虽说封了公侯爵位,却也不许再留私兵,早之前手下的兵权都上交了。 却没想到郑国公胆子够大,不但昧下一部分名册,留了一部分兵权在手里,这两年还大肆招募。 “郑家还在前朝的时候野心就不小,本来也不是没机会争一争那个位置,只不过被柴家抢了先机而已,以前两家交好将女儿嫁过去,但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当初若是郑枭先带兵入燕京,现在做上那个位置的就是他,他自然不会甘心。”陆长寅微皱着眉,身后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他直觉身上发烫,有些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