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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曜权凝视了他一会儿,愈发不顺眼,眉头皱了又皱,“凌夜,你性子太过温和,才会让门中人如此放肆,若给我调教几日,定还你一个乖顺无比的人儿。” 沈流响:“……” 他想起来了,南曜权唯我独尊,看见不顺眼的东西就要纠正,纠正不了就毁掉。 带素白澈回魔界后,虽极为宠他,各类稀世珍宝都为他寻来,但尤为看不惯素白澈心软旁人,为了让其心硬些,有次控制他杀了几天几夜的活人。 弄得素白澈对血都产生了心理阴影,对南曜权又敬又怕。 凌夜莞尔:“师弟性子率真,我觉得甚好。” “他就是你师弟?”南曜权微眯起眼,一脸嫌恶,“我瞧着不怎样,若素白澈与他一样,我怕要失望至极。” 沈流响磨了磨牙。 话题转回素白澈身上,和谐的交谈气氛消散了,南曜权率先道:“明日辰时,我会带他离开。” 凌夜面色淡然:“交手数次,你从未赢过。”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南曜权嗓音低沉,语气透着几分自嘲与懊悔,“若当年我有如今的本事,吾弟就不会惨死了。” 凌夜沉默不言。 南曜权攥紧手指,四周灵气隐隐颤动,“修真界一些道貌岸然之人,比妖族更令人作呕,你能忍受得了与他们为伍,我可不能!” 以亭为中心,湖面卷起滔天水浪。 沈流响被骤然释放出的威压弄得浑身难受,眼瞧对方愤意还在攀升,随口扯话打断道:“为何是辰时,夜间时机不是更好。” 南曜权一顿:“你与素白澈有何仇怨?” 身为同门,不为其担忧,反而鼓舞他尽快抓人走,是何居心? 南曜权露出危险的目光:“听闻他在清凌宗,处处受一人欺负,莫非那人就是你。” 沈流响一梗。 即使素白澈是替身,但对于究极弟控南曜权而言,这会他若是敢点下头,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叫徒弟来给他收尸了。 沈流响沉默了下,随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与素真人情同手足,在宗内最为照顾他,前不久的深夜,还给他送了碗他最喜爱的莲子羹喝,这事全宗的人都知道。” 凌夜兀自低笑。 南曜权冷哼:“最好如此。” 原来素白澈喜欢喝莲子羹,到了魔界,定叫人天天做给他喝。 看了眼夜色,他道:“素白澈尚在休息,待辰时醒了,便接他回魔界。” 沈流响叹为观止。 见魔尊和师兄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要僵持到明早,于是麻溜地走了,回到朝云峰,他深夜兴奋得睡不着,去敲了周玄澜的门。 很快,吱呀一声。 少年眉宇透了点惺忪倦意,嗓音混着初醒的低哑:“师尊。” 沈流响:“为师睡不着。” 周玄澜睡意尽散,略显局促道:“师尊是要……与弟子促膝长谈吗?” 沈流响赶紧摇了摇头:“不是,陪我去趟弯水镇。” 周玄澜:“师尊有要事么。” 沈流响勾了下唇,眸光微亮:“买些瓜子,明日看戏。” 夜深,没几家店铺开着,沈流响放开神识寻了半晌,找到一家小商铺,买完瓜子,又拿了两串冰糖葫芦。 他边递给徒弟一串,边嘱咐道:“明日不要去河畔修行了。” 周玄澜面露不解。 沈流响撕开外层纸膜,咬下一个鲜红山楂,嘴里含糊道:“可能有危险,明日你记得要时刻跟在我左右。” 周玄澜一愣,将手里的糖葫芦攥紧了些。 次日,曦光初现。 沈流响被外界响动吵醒,远在朝云峰,都能听见一阵接一阵的喧哗。 周玄澜立在门外,思忖片刻,敲了门。 沈流响随手扯起一件外袍,披在身上,睡眼惺忪地开门,“怎么了,宗里在闹什么。” 周玄澜:“魔尊来了,抓住了素真人。” 沈流响睁大了眼,朦胧睡意被冲散得一点儿不剩。 已经被抓了?! 还没到辰时呢,况且原著中,南曜权可是和师兄打斗了足足一天,才成功将人抓到手。 如今怎会如此顺利,难不成素白澈自投罗网了? 沈流响猜的八九不离十。 昨夜听完童溪所言,素白澈当即决定跟南曜权走,恨不得立马加入魔界。 有个事事依他的魔尊出现,还犹豫什么,待他去了魔界,定要让魔尊把世间的天灵地宝寻来,助他突破至化神境。 再也不用在清凌宗装孙子,装大善人了! 内心虽欢悦,素白澈表面却极尽慌张,朝抓住他胳膊的男人明知故问道:“你是谁?” 南曜权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清丽脸蛋,心神俱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模一样。 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是你的兄长,”南曜权嗓音干涩。 素白澈闻言,脸色稍缓,温声细语的说:“阁下可是认错了,家中独子,未有兄长之说。” 听见否认,南曜权指节不由用力了些,听见耳边吃痛声才放轻力道,“以前管不着,以后便是了。” 对面,凌夜一脸寒意。 “咔——” 角落里,沈流响嗑了粒瓜子,津津有味地盯着对峙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