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救援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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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一年十月初八日，高阳境内。 此时正是深秋，不过因为是小冰河时期，已经可以把人冻得瑟瑟发抖了，不过此时在高阳城的几条官道上，路旁却正趴着十多个杨山芦手下的特种营军士，像石头似的一动不动。 他们个个头上戴着用枯草编织成的‘草帽’，又是一声土黄色的衣服，这样往地上一趴，那是和深黄色的大地完美的融合成了一体，外人根本无法分辨出来的。 包括他们还有一个人，却是直接呆在官道旁，身边还拴着好几匹雄壮的战马，而这个就是诱饵了。 这些特种营军士就是杨山芦之前派出来的，负责截杀前往高阳送信的清军哨探（兼有信使的作用），并且传递高阳城清军情报。 飞马疾行的清军哨探还输出不太好截杀的，而现在呢，这些战马就是很好的诱饵了，想想看，等到从这条官道上经过的清军哨探，忽然看见前方有好几匹战马，似乎还是无主的样子，是不会迟疑一下呢？ 而只有他一迟疑，那些埋伏的特种营军士就有了机会，以他们的身手，只要数个呼吸，就能轻松杀掉那些清军的哨探……对这个时代来说，他们就是单兵之王！哪怕清军的哨探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最少都是马甲的级别，可也同样是他们手中的菜！ 当然，对他们来说最难熬的却是等待，这些特种营军士，已经趴在地上整整近二个时辰了，而唯一能动的只有一双眼睛。 此时的他们，正在机谨地往官道远处张望，这里是高阳城的远郊，极目四顾，似乎天地中只有一片苍黄色，那就是已经开始冻得变硬的麦田，另外仔细看的话，不时可看到一些袅袅轻烟腾起，当然那不是炊烟，而是清兵四处肆虐焚烧村庄的痕迹。 就在几日前，他们从涿州赶来的时候，一路上就看见有大队大队鞑子兵，在各地州城肆虐，不过对于那些鞑子他们都是小心的避开了，防止暴露目标，而等到他们潜伏到位之后，这才买卖开张。 就在二天前，就已经截杀了三个前来高阳送信的清军哨探了，有效的阻截了清军的通讯，当然，按照事先的分析，只要再截杀一波，就能为整个大军赶来赢得时间了，而到了那时嘛…… 而正在这时，忽然就看见远处的官道上，传来了阵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就可以看见烟尘滚滚，十骑骑兵正在向着这里高速前来，看他们一身纯白的棉甲，却正是鞑子正白旗的哨骑。 “来了！”趴在地上的特种营军士们顿时人人欢喜，并且领头的嘴里还吹起了一声斑鸠的叫声，提醒手下兄弟们注意，买卖上门了。 然后这个时候，这十个清军哨探已经来到近前，这些鞑子个个强弓硬弩，威武非常，而且因为先前派出的哨探莫名其妙的失去联系，所以这次都是足足出动了十人之多。 在这些鞑子想来，不说整个高阳境内，都已经没有敢于在野外游荡的明军，就算是有，没有一个百人队的精骑，都是留不住这些人的，所以他们放心得很，就好像行进在自家的地头一样，不过现在嘛…… 等到这些鞑子来到近前，却已经发现了官道旁的那几匹战马。 “咦，有古怪。”领头的一个鞑子就是用满语说道，不过虽然这样，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可是牢记着身上的使命，有紧急军情要送到高阳城的，万万耽误不得。 不过就算这样，这略微的迟疑已经够了，就在这十个清军哨探在鱼贯通过，并且注意力都集中在战马旁唯一的一个汉人身上时，这是空中就传来了极轻微的几个噗噗声，紧接着这个领头的清军哨探，忽然就感觉到脖子处一麻，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 “奇怪，现在这个季节还有蚊子？”这个清军哨探就下意识的想用手去拍一下，可是他才刚刚动了这个念头，下一刻已经眼前一黑，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戒备！” 看见这突发变故，剩下的几个清军哨探都是惊骇非常，领头的这个清军哨探是他们的小头目，而他本人也是最为武勇不过，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更令他们惊骇的是，这同时跌下马的，居然有整整六人之多！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中了什么邪法不成？可是天可怜见，他们一直盯着的那个汉人，一动都没动啊…… 不过接下来，已经不用这些清军哨探那些可怜的脑浆，再多想什么了，此时官道两旁的黄土地中，又是射出了更多的吹箭和手弩，除了留下一个问话的活口之外，其余的全部当场毙命！ 不过就算这样，剩下的这个清军也距离吓傻不远了，怎么忽然就从两旁的黄土地中，‘长’出来好几个人呢？而且看他们古怪的样子，简直就像鬼魅一样！ 不过接着，也同样不用他多想了，因为这些‘鬼魅’，已经用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对准他的眼睛，再教他如何做人了！ “狗鞑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爷爷就给你个痛快！”这些特种营的军士，其中还有一个是专门学过满语的，此时他已经狞笑着问道。 不过该清兵也算有些胆色，就算被吓成这副模样了，还是一言不发，不过很快的，他就后悔了，这个审问他的特种营军士，已经一把扯住这个清军的金钱鼠尾小辫，将他提离地面！ 全身的重量全靠一根细细的金钱鼠辫支撑，这种沉痛……这个清军哨探感觉头皮都要被扯落了，那是疼的大声惨叫啊…… “真是贱骨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审问他的特种营军士感觉还很爽呢，这样换着法子，折磨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这个清军马甲终于崩溃，不仅把这次身负的情报说得清清楚楚，甚至因为疼痛难忍，连他娘偷了几个男人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只求一个痛快了。 “很好！”等到问明情况之后，这些特种营军士就是非常欢喜，这些清军哨探果然是前去给高阳清军送信的，告知他们明军方面有重大变动，实力有所增强，所以散落在各处州县的军队以集合为上，不过现在嘛…… 他们是永远都收不到这条情报了，或者说，他们唯一能等到的，就是汹涌而来的五万朝廷大军了！ …… 一天后，高阳境内，已经浩浩荡荡行进着一支人马，这支部队连绵无际，浩浩荡荡，又是以行军阵列展开，那片红色盔甲与旗帜的海洋，都有一眼看不到头的感觉。 按照大明传统的行军队列，前锋，中军，中部，后路，宣府三镇的人马作为前军，于前方开道，中军则是卢象升的督标营，杨山芦的玄甲军合为中军。再后则关宁援军中的正兵营为中部，其中玉田总兵曹变蛟为后路。这样每路大军相隔半里，以行军姿态前进，井然有序。 每路大军的后面，便是密密麻麻的骡马辎重，每个总兵的战兵营中，都携带大量的火药、粮草等物。 而这个也是托了杨山芦的福，要知道现在可是大灾年，连年干旱，粮食收集不易，所以哪怕是这次大战，户部，外加各地巡抚绞尽脑汁，都是无法收集到足够的粮草。 好在杨山芦历年积累下来的粮米发挥了功效，再加上这次歼灭一路清军之后，他们的军粮也全都成了缴获，所以现在各路大军，都是粮米充足，看着那些被压出沉重轨迹的骡马大车，整个大军都是信心百倍。 经过一天的行军之后，距离高阳城只有不到三十里了，而整支大军，也已经严阵以待起来，毕竟谁都知道，鞑子离着已经不远了，而明军此时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鞑子的具体数量了。 按照规矩，明军的夜不收可以收集到前方五到十里的战场信息，不过现在嘛，此时已经有几骑人马朝这边狂奔过来，而这正是杨山芦事先派出的特种营军士回来了，还带回了重要的情报。 等到杨山芦看完情报，并且转交给卢象升之后，卢象升顿时大喜过望，传令三军汇合扎营，又通知各镇总兵将官到自己大帐商议军务。 “诸位将军——”等到顶盔披甲的各镇总兵，汇聚在卢象升的中军大帐内，都是眼睛紧盯着卢象升手中高扬的一封情报，还有他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 “根据夜不收查探所知，高阳境内只有三千奴贼，而不是预料中的一路大军一万二千人，所以这些区区奴贼，必将在我大军的铁拳之下，灰飞烟灭……” “这么好呀？”听到这个消息，在座的诸多总兵都是惊讶不已，这也是很明显的，连整整一路鞑子大军都给歼灭了，现在这三千奴贼，还不是跟闹着玩似的么！ 只是，令他们疑惑不解的是，这些鞑子都是傻子么？北路大军都这么惨了还不知道抱团取暖？还敢这么嚣张？ 而见了众人疑惑的样子，卢象升就是笑了：“呵呵，这同样是托了杨将军的福，镇国将军麾下夜不收强悍，让这些鞑子都变成了聋子，瞎子，还不知道大限将至呢！所以现在哪几位将军愿意出战，博取这军功？” “我等愿意！”卢象升话音刚落，就见关宁援军中，蓟镇总兵白广恩，密云总兵唐通，山海关总兵马科这三人一起起身请战！ 看见是这三人，卢象升就是笑了，从原来的逃跑将军，到现在的主动请战，这个变化不小啊……只是，该提醒的还是需要提醒的。 卢象升就是笑着说道：“三位将军求战心切，这就是好的，不过你们也要知道，这三千奴贼，是奴酋多尔衮麾下的正白旗大军，由二个甲喇章京统领，不是那些蒙古八旗之辈……” “不怕——”白广恩等三人互相看了看，已经朗声说道：“督臣，末将等三人愿意领军出战，将功补过！并且保证将这股奴贼杀的大败！” 而这也是很明显的，如果是在以前，不要说是三千奴贼了，就是二千奴贼，他们也要掂量掂量了，可是现在呢，玄甲军全歼一路清军的大捷，极大的鼓舞了他们！一万五千玄甲军对一万二清军，都能取得全歼的战绩，现在他们三个总兵，足足有一万战兵的，害怕拿不下这三千奴贼吗？ 当然还有一个因素，那就不必明说了，那就是这次大战，肯定谁也不敢再临阵脱逃了，而这也是很重要的，不然的话打到一半，正是关键时刻，忽然听闻友军逃跑了，这种仗谁也没法打啊…… 而现在就没有这个担心了，真要是有谁再敢逃跑，其他人不说，光是镇国将军，就不会放过他啊，哈哈！所以这三人都是信心十足的。 而看见这三人还是积极请战，卢象升就是非常欢喜，他当然明白他们的想法，也知道他们有私心，可是有私心不怕，关键是从先前的望风而逃，转为敢于出战，这就是好的呀。 卢象升当即欣然说道：“很好，既然如此，本督就准了！并且本督会亲自替你们掠阵，争取一举歼灭这股奴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