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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戴着老花镜抬头,见她笑,“少夫人起来了?” 清若的神色里就出现了懊恼,点头闷闷,“起来了。” 六叔瞧着她穿着一整套的家居服,和平时的风格也不大像,具体的他说不上来,虽然看着有点偏小孩子的风格,但是看着就比之前那些舒服。 清若踩着拖鞋哒哒哒下来,“周姨呢?” 六叔偏头看了一眼,不在厨房,“在外面绣十字绣吧。”想起周姨特意说的杂粮粥,又赶紧接口,“粥温着呢。”说着就要放下报纸站起身来去厨房。 清若哦了一声,“我自己去弄,你坐着吧。” 她说话时候脚步也没停,这会都要走到厨房门口,六叔就应了声没再起来,见她进了厨房掀开盖子看了看又去找碗舀粥才抖了抖报纸继续看。 清若舀了粥,尝了一口就满足的眯眼,端着碗出来还问六叔,“超级好喝,六叔要不要。” 六叔乐呵呵回答,“少夫人喝吧,我早上吃早餐了,不饿。” 清若点点头,端着碗去找周姨。 院子里有放遮阳棚,下面放着几张小桌子,也有摇椅,周姨是个闲不住的,天气好的时候就会坐着绣十字绣或者勾毛衣什么的。 清若端着碗到院子门口就看见她坐在那边戴着老花镜再绣十字绣,周姨不识字,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但是丈夫早亡之后就靠着一手手艺和勤快养活两个孩子,后来才让人介绍来了席家做工。 清若端着碗朝她走,有些娇气的抱怨,“我本来想八点半就起的。” 周姨听着声音抬头看见她,反倒安慰她,“周末本就该多睡会,这会起来也早。” 席老爷子生活作息比较严苛,连带着一家子都是比较严格的生活作息时间,通常情况下,家里众人不会超过八点起床,如果有事上学、上班等还要起得更早,席驰到现在保持的都是七点起床。 也就徐清若是个例外,难为周姨再见惯了所有人早起之后还能这么安慰她。 清若还是不太高兴,皱着脸显然是有情绪的,坐到周姨旁边用勺子喝着粥不接话。 周姨瞟了一眼她的碗,心里倒是有些开心,毕竟她上心弄了,清若如果不喝她肯定会有些失落。 清若低着头,脚倒是一晃一晃的,周姨还好声好气和她说,“那明早早点起也一样。” 清若不高兴,情绪有点重,气恼恼的口吻,“我觉得自己起不来。” 这话差点把周姨逗笑了,发现她这是在和自己置气呢,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心里突然觉得这小丫头是真的还小,还是个孩子。 清若喝完一碗粥,把碗往旁边一推,双手搭在桌子上,下巴放在手肘上,就看着周姨绣十字绣,“好喝的。” 周姨偏头看她一眼,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弯了眼睛,“明天再给你煮。” 清若脑袋在手肘上左右晃,“好啊。” 她难得的乖,难得的从昨天回家开始就是闹脾气都叫人觉得像是小孩子一样该哄着的乖。 周姨也就关切也真心实意的问,“昨天不是说要做作业吗?老师不是让周一交吗?” 清若脸一僵,别开头,声音僵硬,“这都快中午了,下午再做。” 周姨不说话了。 清若也不愿意动弹,就一直在旁边趴着看着她动作灵活的在那块布上穿针引线。 哼哼,嫉妒,“怎么我绣时候不这样,肯定是前几年的质量没现在的好。” 周姨就笑,“当年我们绣时候都是纯布自己打样的,我画不了,都是请的小虎他姑给画的,打样绣出来的比现在的十字绣好看。” 清若可怜巴巴哦了一声,明显的不服气,但是又无法反驳,有点气。 这会太阳不辣,在遮阳伞下面温度正好的舒适,她没拿着手机出来,就撑着手和周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先是问周姨在绣什么,需要绣多久。 周姨神色温柔,口吻软软的和她说话,心里也有些高兴,她从年轻过来带两个儿子不容易,两个儿子也体谅她,学习都努力,这会都有不错的工作,但是忙,而且儿子长大后思虑的事情多了,话就少了,已经很久没有小辈这么和她坐着聊天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周姨收拾手上的东西准备进去厨房做饭,“该做饭了,少夫人想吃什么?” 清若也不客气,扒着手指头点了两道菜,还特意申明了其中一道的做法,有些麻烦,但是味道会更好。 周姨乐呵呵的笑,手上动作利索,几下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收进了袋子里,提着进屋,“好,我记下了,不会弄错的。” 清若也跟着进了屋,她不喜欢厨房,也不进去,进了屋把手上拿着的碗递给周姨,自己去沙发那踢了拖鞋在沙发上侧靠着看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玩手机。 席驰在家这段时间,除开去医院检查和治疗,基本都在家里很少出门,偶尔有他从前相熟的朋友来家里看他,其他时间席驰在家除开休息时间基本都在书房。 清若今早从楼上下来就没在家里遇见他,倒是书房的落地窗外头就是院子,和周姨在外面坐着闲聊时候看见席驰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忙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清若看着电视没多大一会杜之舟从书房出来了,客客气气叫了声徐小姐,才礼貌的询问可不可以把电视声音关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