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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水扑洒在衣服上,很快浸湿外套,他又用瑞士军刀撕下一片衣角,沾湿后尽量放在乐意脸上遮挡,又不敢贴得过近,继而将滴水的衣服盖在乐意身上。 蔺风城依照他所做的,同样复制。 一分钟后,两人冲向门顶坍塌的大门口,却徒然被浇了满身灭火干粉。 几位全副武装的消防员,手拎灭火器,出现在门口。 十分钟后,他们三人成功获救,消防员也在院落外找到水源,进行救火。 蔺风城一出来,他父母便忙活着为他擦脸,嘘寒问暖,他无暇脱身,只能眼睁睁看霍赢背着乐意到不远处的田野。 霍赢将他缓慢放平在枯草地面。 救护车正在驰来的路上,他需要为乐意做紧急处理。 “小朋友,最好不要轻易动他,救护车很快就到。” 霍赢头也没抬,对方似乎并不介意,走上前来,继续说:“我是省上警员任秋阳,来保护你们的,可以告诉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么?” 霍赢仍旧没抬头,“没时间。” 他冷漠拒绝,手里却轻柔为乐意解开领扣,方便他呼吸新鲜空气。 任秋阳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小孩,面色也不太高兴,但仍然耐着性子继续沟通。 霍赢却无搭理他的意思,沉默等待救护车,期间焦虑到多次观看手机时间。 任秋阳正要说什么,一道救护车特有的鸣笛声便由远及近。 霍赢神色微敛,冷声说:“走开,挡住救护车了。” 任秋阳:“……” 片刻,霍赢一脸紧张的坐进救护车,目光全锁在一个人身上,全程没给任秋阳一个多余的眼神。 蔺风城见救护车要启动,他脚步一迈,情不自禁想跟去,却被蔺太太一把拉住。 蔺太太:“小城,你看什么?” 蔺风城望住救护车紧闭的车门,身侧的手微微屈起,像握拳,却又在下一秒松开。 他摇着头,“没事。” 蔺太太却不觉得他像个没事人,眼圈微红的抚摸他烧焦的发梢,说:“害怕坏了吧,爸妈也是急得不行。” 蔺风城揉捏了一下不适的后颈,那里仍旧残留着被手刀劈过的疼痛,乐意那家伙下手真不是一般的狠,幸好他一直咬住嘴唇,痛感增强才不至于昏迷,否则他…… 他两腮鼓起,眼神阴晴不定。 蔺太太只当他吓坏了,蔺弘文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先去医院检查,看看有没有受伤。” 正要拉着蔺风城矮身坐进车厢,蔺风城忽地想起一件事。 “爸妈,你们怎么会来?” 蔺弘文脸色不太好,沉声说:“还不是你深更半夜失踪,你倒是说说,对方是怎么绑走你的?” 蔺风城:“???” * 救护车内。 蔺风城坐在乐意身旁,一直握住他的手,面容憔悴又担忧。 护士忍不住提醒,“小朋友,先坐好,你这样容易摔倒。” 闻言,霍赢坐回家属位置,护士开始为乐意做简单处理。 解开衣服后,护士惊愕地发现,这个病人不但肩膀有贯穿伤,颈项一周有被勒过的痕迹,腰侧更有不常见的擦伤,略有灼痕。 她招呼正在为乐意处理衣服的另另一位护士,说:“这是什么造成的,我看着像烧伤,又像擦伤。” 另一位护士也跟她一样没什么经验,半晌没看出凶器是什么,医生正在为乐意扎针输液,听闻两人的议论,转头探了眼。 医生眼中闪过惊讶,迟疑瞬息,说:“这是子/弹的擦伤。” 两位护士对视一眼,略有怯意,目光扫过家属座的霍赢,不禁带了点同情心。 家属座的少年有些狼狈,黑发烧焦,冷俊的脸庞上满是碳灰痕迹,穿着一件被利刃划破的单衣,薄而利的唇抿得很紧,目光深深盯在受伤之人的身上,神情复杂,愧疚、焦虑、怯意,看着像雨夜无家可归的小黑狗。 他慢慢跪在担架旁,轻轻伸出手,牵住受伤少年的手,贴放在自己脸颊旁,眼睫低垂,瞳仁中氤氲着薄薄一层水光。 那眼神,仿佛他握住的不是谁的手,而是竭力抓紧陷入深渊黑海前的一根救命稻草。 这个举动深深触动在场的医护人员。 这次护士没有打断,亦没有阻止,静静为受伤少年忙碌着,不再打扰小少年那近乎虔诚的动作。 * 乐正凯正与物业负责人沟通监控一事,他忽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徐倩对负责人说了声抱歉,继而乐正凯大步走出办公室,与人说着什么。 负责人说:“女士,监控视频外人真的无法透露,倘若你们真的是寻人,需要警方来才行,我们没有这个权限。” 徐倩也试图商量,“我们不看,你们帮我们看看行么?家里孩子失踪,我们实在是着急得没办法。” 负责人一脸为难。 不多时,乐正凯折身回来,神情凝重,“找到乐意了。” 徐倩疑惑的看着他。 乐正凯搓了下脸,略微精神些,说:“在医院。” 闻言,徐倩面容也徐然沉重,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 清晨六点半,B城机场。 VIP通道疾步走来一人,身形高挑,大概有一米八,衣着日系灰蓝休闲服,头戴纯黑鸭舌帽,帽檐印着品牌独有的logo,帽檐边露出些细碎的茶色卷发,脸上戴着PITTA的黑口罩与Dior墨镜,暗黑微透的镜片后,左眼下隐约可见一颗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