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迫成为风水先生的日子里_分节阅读_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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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打开了大门上挂的锁进了门,没一会儿余香斋中门大开,大堂正中间的桌椅被清走了,摆了香案,点了火烛,一副要开坛做法的模样。随着高明来进入余香斋,郁宁眼中余香斋顷刻之间就被一层nongnong的黑色气场包围了,他摸着下巴喃喃道:“难道是请了人来做风水局镇压风水反噬?” 张风来站在郁宁身边,自然听清了郁宁的嘟哝,回道:“只要高师弟再不弄什么害人的风水局就好……到底是师傅唯一的血脉,我也不忍他流离失所。” “你倒是好心。”郁宁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余香斋被风水反噬后顾国师曾说过,不出三日必有亡者,高明来这个主事儿的没事,那八成是应在了别人身上,又或者是他被谁提点了,搬出了余香斋避灾。“你是说,余香斋是半个月前才关门歇业的?那我们走了之后,高明来还在余香斋里待了一个多月?” “正是如此。” “那期间,死了多少人?”郁宁冷不丁的问。 张风来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迟疑了片刻,才压低了声音说:“四个。都是悄悄半夜从余香斋运出去的,那段时间,高师弟还杀了不少牲畜,却不是用来吃的。” “实不相瞒,我自小嗅觉就异于常人,那段时间余香斋中虽然常燃着檀香掩盖味道,但那血气实在浓厚,一日,我在铺子里查账查到了半夜,出门恰好遇见他们运了什么东西往城外,实在是好奇,便跟着去了。” “然后呢?” “……他们在城外乱葬岗里挖了个大坑,将车里的东西全数倒进去了,他们走后我去查看了,是牲畜,都是放血而亡的。我便令人盯着他们,后来他们除了陆续抬出牲畜外,还有几个人也死了……对外说刘厨子是不小心把买来药老鼠的砒霜当做是面粉和成面吃了的,还有两个跑堂的是争风吃醋互殴致死的,还有一个是高师弟的儿子阿鸣,是厨房失火活活烧死的。” 张风来神色黯然:“阿鸣是高师弟的幺子,他刚出生我还抱过他,高师弟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舍得杀他的……应该是意外。” “阿鸣死了之后,高师弟就说要给阿鸣治丧,送回老家安葬,便关门歇业了。” 郁宁听完,忍不住冷冷一笑:“可不是要送回老家安葬?留在这里也不怕他儿子半夜来索他的命。” “郁先生,您什么意思?!”张风来大骇:“您的意思是高师弟杀了他的幺子?” “虽不中亦不远矣。”郁宁看向张风来,问他:“你知道他之前布了什么风水局吧?” “杯弓蛇影?” “他叫一条蛇来你余庆斋祸害,被顾大人破局后,那蛇出不来,自然就要留在他自家里祸害……这等风水反噬,凶戾至极,顾大人曾说过,余香斋不出三日必有亡者。”郁宁心中一片冷然,实在是不知道为何有人能为了一份产业而置血亲于不顾:“你师傅高大师傅庇佑后嗣,那蛇害不死你,也自然害不死他高明来——只要他搬出余香斋,便半点事儿都没有,最多就是倒霉了些。”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他遥遥一指余香斋的招牌:“想来你师弟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点,为了保这余香斋,就用牲畜祭祀,那蛇先是有牛羊血气镇压,倒也相安无事。” “但是血祭毕竟不是正道,蛇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贪得无厌的。那蛇胃口一日日变大,牲畜再也满足不了它,自然是要找人来吃一吃的……按照道理来说,他要杀,也是杀正主的。” “但是为什么先死的是什么刘厨子,还有什么跑堂的?”郁宁越分析就越接近真相,眉目之间满是讥讽之色:“如果是你处于那般境地,凶兽在侧虎视眈眈,你又不能走,你要保这块地……但是你不给它喂吃的,它自然就要吃你,那你是不是要想点办法让它吃饱了才好?” “……”张风来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背上升起,令他头皮发麻,他沉默了半晌,才磕磕绊绊的说:“那刘厨子和两个跑堂的……?” “杀牲畜不管用了,不是还有人牲吗?” 满室寂静,空气中似乎充满了无形的压力,压迫得张风来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他张了张嘴,却又放弃了,颓然的低下了头。 “别的人牲不管用了,那么就杀一个血脉,到底也是高氏的血脉,怎么也好平一平凶兽的贪欲。”郁宁淡淡的说:“哦,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你师弟故意要杀的,他可能也没意识到人牲不管用了,许是你那阿鸣师侄八字比较弱,骨头轻个几两,就被连皮带骨的给吞了。” “高师弟……他不会的……”张风来艰难的说:“老牛尚且舐犊情深,高师弟怎么也不会……” 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兰霄冷淡的说:“人要是不想当人起来,可比畜生还要畜生得多。” 兰霄的声音就如同九泉之下判官一般,丝毫不带有任何感情与偏见,似乎只是在说一些再正常不过的道理。这一句话,却把张风来说得冷汗直下。 “高明来他该死。”郁宁一甩袖,眉间戾气已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正当此时,对面余香斋出来了一个中年道士,他手中拿着一个反光之物,郁宁定睛一看,居然又是一面八卦镜。 郁宁一抬手,遥遥一指,吩咐道:“来人,把那面八卦镜毁了。” “是。”在屏风外的芙蓉应了一声,下一刻,两道森冷的白光自空中闪过,那中年道人惨叫一声,捂着手倒退了两步,他手中那面八卦镜被另一道白光击中,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郁宁靠在窗子上,满是讥讽的扬声道:“您这面八卦镜妨碍了别家,还是不挂为好。” 第109章 或许是郁宁表现的太过肆无忌惮。那中年道人居然一时不敢吱声,强忍着剧痛捂着手跑进了余香斋之中,不过一会儿,那个黄衣老道便跟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余香斋的掌柜高明来。 高明来此人郁宁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早前见他之时他还是一个能说会道的能人,身上也干净体面,虽说借用了风水手段,但也可谓是凭一己之力将师兄张风来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张风来有顾国师的寒香令在手,张风来怕是一脖子吊死之前都得怀疑自己是技不如人。 而此时高明来身形消瘦,衣着虽不说狼狈却也是洗得发白,双目血红,满脸都是沧桑之色,想来这段时间里的他过得并不好受。郁宁一想也是,风水局被迫,风水反噬,幺子惨死,这些事情无论换在谁的身上都够让他应付得狼狈至极。 高明来在街上看到凭窗而立的郁宁,脸色巨变,他脸上的神情变换,最终定格在狰狞上,他吼道:“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