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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承隽倒是没走,他冷眼看着眼前这“父慈子孝”的一幕,纵然早有预想,也早已经看过,却依旧觉得刺眼和可笑极了。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可笑的父亲?

    不过,他不想承认的是,他心底里最介意的,其实不是江岳北的所作所为,最刺眼的是江枫坐在了那个位置。

    江枫……

    为什么要是江枫?为什么他这一世会对江枫产生了那么深的好感?这份好感让他时常忍不住催生出更暴戾的情绪,看着眼前的江枫,他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回响着——掐死他,掐死他!

    如果江枫死了,一切都会重归平静的对吧?

    一边是江岳北让人暖不到心里的寒嘘问暖,一边是江承隽几乎片刻不离的阴测测的眼神,江枫的胃口再好,这顿饭也是吃得消化不良。

    饭后,江岳北打算带江枫去看房间,但是恰好有人来找江岳北,所以在江承隽主动承担下带江枫看房子的任务之后他也就同意了。

    江枫大致能猜到江岳北是有意让他和江承隽好好相处,但是他觉得江岳北在某些方面真是格外的天真和想当然了。

    江承隽一个婚生子,得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喜欢一个私生子?

    他又凭什么要接受和照顾江枫?

    就凭江承隽暂时装出的乖巧懂事?

    江承隽可从来没有乖巧懂事过,以前好歹有几分单纯,顺毛摸也有几分温驯,但是这会儿,他已经从大狗变成了一条随时能暴起伤人的疯狗,伪装的再好,内里也是装着一肚子的狂风暴雨。

    江岳北走了,江承隽面上虚伪的和善却没有立刻撤掉,他带着江枫到了江岳北给他安排的房间,给他大致的讲解着这间房子的结构和这套房子的区域结构。

    “你过来看,你窗户外是花园,大部分种的是玫瑰,据说是你mama最喜欢的花。”江承隽拉开玻璃窗,看向窗外,淡淡地说:“爸爸他真是十分用心。”

    江枫走了过去,刚走到窗户边,江承隽突然回过头,两人的视线相撞,江枫看到了江承隽眼里的杀意。

    他意识到了危险,江承隽却没有给他躲避的机会,立刻迅猛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往窗户外摁了下去。

    第87章

    江枫大半个身体探在了外面,肃杀冷风呼呼刮过脸庞,又飞快地灌进了衣服里,眨眼间,一股彻骨寒意浸透了里外。

    他能料到江承隽会对他出手,却没能防备江承隽突然要他的命。

    死神逼近,江枫的脑子直接宕机。

    他曾真正地死了一次,但是那次情况和这次不同,那次发生的太快,转眼间他又活了,发现自己变成了其他人,重生成别人,还是一本书中人物的冲击比临近死亡的感受要更加的强烈,甚至于让他完全忘记了那种濒死的感觉。

    现在,他却真实地感受到了生命被威胁的滋味。

    江枫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江承隽,一只手拉住了窗檐。但是用处并不大,如果江承隽铁了心想让他掉下去,他也无能为力。

    江承隽冷眼看着江枫,没有在他脸上看到绝望的丑态有些意外。

    他故意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晾了江枫一会儿,才道:“这里四楼,你掉下去死不了。”

    这栋别墅修得层高是偏高的,四楼的高度也实在不低了,掉下去只要不是头着地或许真的不会死,但是极有可能断手断腿落下残疾,毁容之类的。

    何况,这样掉下去拥抱死亡的感觉,会令人落下巨大的心理阴影。

    江枫微微一张口,冷风就充满了他的口腔,让他很难开口,除非大声尖叫,或者失态地喊叫才能发出能让江承隽听见的声音。

    江枫宕机的脑子逐渐恢复了理智,他抿着唇,脑子里划掉了几个留下证据的方法,然后开始务实的想,他要怎样落地才能尽量减少损失。

    他没想过靠出丑求饶来让江承隽心软,因为江承隽如果真的想推他下去,定然不会放过他,他的求饶不过是满足了江承隽,如果江承隽只是要吓吓他,那他只能尽量少刺激对方就好。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你骗我,你就下去吧。”江承隽见江枫反应冷淡,有些恼羞成怒,冷声道:“下面有碎石头,如果把脸划花了,你以后就没法在娱乐圈混下去了吧?”

    这一块没有摄像头,江承隽就算真的把江枫推下去了,他也可以辩解是江枫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他试图把人拉起来,只是最后没拉起来,江枫以后指认,也很难给江承隽定罪,而且以江承隽的身份,保他的人也可以轻易地抹平这件事。

    也是因为这样,江承隽才这样的肆无忌惮。

    江承隽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江枫这个倒挂在窗外的姿势不方便说话,便不再等江枫的回答,道:“你是不是江枫?”

    这个问题,心里有鬼的人就能听懂。

    江枫的确不是“江枫”,但是他也是“江枫”。现在这个身份是他的,他就是江枫。

    没有感受到江枫身上肌rou的变化,也没有得到江枫的什么反应,江承隽抿了抿唇,继续说出了第二个问题:“你当初是不是故意借机接近我?”

    “你为什么会进入娱乐圈?”

    “你meimei为什么消失了?你把她藏起来了?”

    “你和徐恒州怎么认识的?据说……他对你潜规则过?”

    说完这个问题,江承隽皱了皱眉,不知怎的,本该高兴,笑话江枫这个种马被男人骑了,心里却十分的不爽,这份不爽还烧到了徐恒州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