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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浩慈对谢淮青的冷淡见怪不怪,在原地念叨了一句“还那德行”,也往红楼走,却看见谢淮青进了东侧门。 东门到高二那片要绕远,这小子不是脑子撞坏了吧。郑浩慈摇摇头,从另一侧的门进去了。 “霍珹!”郑浩慈冲着楼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喊。 被叫住的人回头,那是一张无比优越的脸,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眼尾微微上挑,神情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懒散。 不怨小姑娘都喜欢帅哥,一大早看见这样一张脸,刚被没收一个手抓饼的郁闷心情都消散了不少。 郑浩慈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胳膊费力地搭在霍珹肩上,第无数次感慨这人吃什么长那么高,老天爷不公平,自己吃的比他多多了,怎么就净长体重。 他一只胳膊搂着人肩膀,另一只手不闲着,往人口袋里摸。 “找吃的呢,”霍珹把郑浩慈粗壮的胳膊扒拉下去,“瞧你瘦的,好几分钟没吃饭了吧。” “有吃的吗,”郑浩慈哀嚎,“刚被老沈没收了手抓饼,我怕是挺不到中午了。” 霍珹伸手在郑浩慈书包侧兜里一掏,掏出个红豆面包拍在他胸口,“我哪有吃的,我又不是你。” “唉,这我打算留到大课间吃的。”郑浩慈心痛不已,还是没忍住撕开了包装,“对了,谢淮青来上学了你知道吗,我刚才看见他了。” “是么。”霍珹嘴上敷衍,背脊却不自觉挺直,收敛了懒洋洋的姿态,开始环顾四周。 “别找了,进东门了……他刚才还在那装高一的,问保安高二老师办公室在哪,你说他不是脑子撞傻了吧。” 霍珹唇角上扬,漫不经心道:“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的脑子吧。” 郑浩慈仔细观察霍珹的表情,整个一精神焕发,“不是,他来了你怎么那么高兴呢,你俩成天作对还给你作出感情了啊?” “你懂什么,我们那是……” 霍珹话音戛然而止,郑浩慈转头,看到他们谈论的人迎面走来。 少年身形挺拔清瘦,白皙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眸黑白分明,写满了疏离。 谢淮青唇红齿白的样子,总让霍珹联想到雪鼬,雪地里漂亮的小动物,聪明而戒备。 霍珹已经九天没看见谢淮青了,有点想念他那清清淡淡,谁都不吊的劲儿,只是谢淮青看向他的眼神,和预想中不同—— 就跟没看见似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滑过,一秒都没停留。 霍珹微微皱眉,准备好的话没说出口,谢淮青已经和他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微风。 * 谢淮青顺着四楼走廊找到高二英语组办公室,门敞着,他轻轻敲了两下,办公室里的三个老师抬起头,其中一个年轻男老师热情招手:“谢淮青,进来。” 这就是二班班主任梁轶,谢淮青刚住院时他去探望过。 梁轶搬来一把椅子,“来,坐这。” 谢淮青走过去坐下,梁轶问,“现在恢复得怎么样?应该没有哪里不舒服了吧?” “嗯,没事了,谢谢老师关心。” 梁轶指了指自己的头,“你mama跟我说,你还没记起来,我等会儿在班里把这个情况说一下,让同学们多关照关照。” “不用了老师,没什么影响。”谢淮青一口回绝。 他习惯独来独往,转学只有半年,就算没失忆,恐怕也连班里同学都认不全。不会有人发现他失忆的事,那就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他不想成为别人谈论的对象。 梁轶愣了愣,“可是你什么都不记得,老师怕你会遇到困难。” “没关系,我能很快适应。”就当作又转一次学,转学这种事,他再熟悉不过。 谢淮青看上去淡定从容,而且这毕竟也算是学生的隐私,他不想说,梁轶不能擅作主张,“那行吧,遇到问题可以求助同学,让我想想你之前跟谁关系比较好……” 谢淮青轻声道:“我应该没有朋友。” 梁轶又愣了愣,谢淮青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简直让人分不清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失忆,这孩子怎么就那么镇定,好像不论什么事都无法让他露出冷静之外的表情。 印象里只有霍珹挑衅他的时候,谢淮青会表现出一丝恼怒,整个人看上去都生动了不少…… 梁轶回过神,耐心嘱咐道:“那先这样,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老师,也多和同学们交流交流,咱们班同学都特别热心,你这么年轻,不要把心思全扑在学习上,有时间多参加一些集体活动,好不好?” “好。”谢淮青乖乖点头。 梁轶拍拍谢淮青肩膀以示鼓励,他心里明白,这孩子表面听话,说什么都答应,实际上主意特别正,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轻易改变,这事还得慢慢来。 “走,我带你到班上去,今天是语文早自习,一般大家会利用这个时间背背古诗和课文……” 两个人进了班级,原本闹哄哄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谢淮青走到梁轶指给他的座位坐下后,梁轶例行吼了几嗓子“全年级就咱班最吵”之类的,他看得出谢淮青不喜欢引人注目,于是单独走到班长身边,让她课间把课程进度给谢淮青讲一下。 梁轶离开后,学生们开始小声背书,教室里又慢慢恢复喧闹,周围几个同学关心谢淮青的情况,谢淮青和他们客气了几句,然后翻出语文课本,想找到同学们背书的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