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
“我……我没有啊?”顾得白吓得睡意全无,压根坐不住了,“我不明白,你怎么就认定了他能死而复生呢?” “诈死这种事情,也不是很难办吧,除非顾总亲眼看到过尸体。” 祁鸣叹了口气,以为他还不死心,只好慢悠悠说出自己的推论, “顾总最近实在太反常了,也只有那个人没有死,多年后活着回来了,才能解释这一切。” 顾得白:“为什么??” “如果他这些年只是诈死,如今回来了,就能解释你忽然忘记他祭日这回事,人活着,自然不需要给活人扫墓。” 顾得白:“……” “如果他活着,也能解释你为何突然要用第二人称,在车上对我说那样的话,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倾诉,而是在练习对他告白的台词。” 顾得白:“……?” “同理,也就能顺理成章地解释,原野那句成功了是在激动什么,他一定也知道这件事了,知道你打算主动坦白道歉,他以为你成功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又不打算坦白了。” 顾得白:“……?!” “还有就是,你不再依赖他的遗物,也是因为知道他活着,同样暗恋他的那个人能用玩笑说出守寡这个词,也是因为知道他还活着太高兴了,自然不再忌讳。” 顾得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祁鸣,心中震撼无比。 这样解释居然也行? 最厉害的是……听起来居然逻辑很圆满??比他自己想的借口都靠谱合理多了??? 因为太过震惊,顾得白沉默地僵在原地,好几秒都忘了反驳。 祁鸣见他没话说了,叹了口气,想到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忽然有点受不了这时候的安静,语速有些急促地胡乱说起收尾的话来, “很抱歉我无法和你分享这份失而复得的喜悦,等会儿我会去外面的沙发睡,从这里回去后,李医生那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说是寻常分手,我的同事那边也不用担心乱说……” “祁鸣,”顾得白走上前去,终于不满地乱转了,单膝跪在了祁鸣身前,打断他的碎碎念,抓起他的左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小心地哄,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要不高兴。” 祁鸣将脚跟收回了些,拘谨地调整了坐姿,忽然避开了他的视线, “其实你不用和我说这么多、解释这么多也可以的,我也没有……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不想变成添乱的那个人。” 更不想变成现在这样,像个被丈夫背叛的人,抓着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寻根究底,然后大半夜不睡觉开诚布公逼着对方二选一。 一定是因为顾得白脱口而出什么‘不分手’之类的话,才让气氛变得这么奇怪,让他一不小心就想歪了。 “我知道。”顾得白走近了一瞧,才发现祁鸣眼底又熬出红血丝了,看起来特别的可怜委屈。 祁鸣总是这样的,无论遇到什么问题,总能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又克制,只讲道理和对策,公事公办,绝不示弱。 李医生说过,祁鸣需要的早已不是理智,而是学会宣泄情绪,或者至少不抗拒情绪的出现,容纳自我,这是每个人都需要的东西。 顾得白忽然就不慌了,也不急着为自己挽回局面了,直直望着祁鸣,备满了十二分的耐心。 祁鸣往回抽手,还在回避视线,顾得白就握紧了一些,两个大手掌热乎乎地包裹住祁鸣的手, “我知道你只是把你了解到的说出来而已,你做的没有错,是我非要拉着你谈谈的,怪我太狡猾了,居然装睡骗你说心里话。” 他不说还好,一说装睡,祁鸣也想起来了,眼神顿时有了些波动,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是挺狡猾的。” “你骂我吧。” 祁鸣哭笑不得,“我骂你干什么?你又不欠我的。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顾总不肯告诉我真相的原因。只是一纸合约而已,我想不到你有什么必须瞒下去的理由。” 顾得白被他这么一看,好不容易恢复平稳的心跳又开始脱缰,“……你真的想知道?” “……”祁鸣忽然有点不太妙的预感,“只是想不通。” 顾得白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气,“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 “可是你都有白月光了啊,已经不需要我了。而且人还在,有什么是不能争取的?” “我没有。”顾得白心跳飞快,说到真相,紧张到手指都在微微发颤,“我没有白月光,从来就没有他。” 怎么就变成没有了? 祁鸣愣了一下,努力消化顾得白这句话的含义。 顾得白也不看他,一副伸脖子等死的样子,给他时间慢慢消化。 祁鸣探究地看着他,看出顾得白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最初顾得白说自己失去了白月光,是说这个人去世了,现在说没有白月光,应该和生死无关,那就是…… 再次,失恋了? “难道,他其实从一开始,就……” 顾得白抬手搭在额头上,一边想鸵鸟,一边被迫面对坦白后的现实,“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不存在的。” “……就是直男?”祁鸣认真得出结论,语气尽量委婉,“你们之间,就不存在任何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