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都市小说 - 最佳女配在线阅读 - 第1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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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煜到底是魔宫的少宫主,哪怕睡得再沉,也保有警觉心,她没按几下,他便自沉睡中惊醒,待看到是她在动作后,怔了一怔,又睡眼惺忪地闭上了眼,声音因困倦的缘故,凉薄中带上了几分懒散,你又多事。困意很快上涌,他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推,将她的手拨拉开,口齿含糊地念叨,别按了,不用。

    语琪没理他,甚至趁他昏昏沉沉战斗力可忽略不计给他翻了个身,叫他面朝里g里,好叫她按起后腰处来更容易一些。萧煜许是真的困了,只低低骂了一声后就随她去了,没一会儿,呼吸就在她的按摩中重归于轻悠绵长。

    待替他将腰际僵硬的肌ròu揉开,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语琪见他睡得香沉,就轻手轻脚地将手收回来,将薄被给他盖上,悄悄地下了g去穿靴。

    穿戴整齐之后,她起身离开,不小心带翻了一个椅子,萧煜被这一声弄醒,迷迷糊糊地翻过身来,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瞧了瞧,就又索然地阖上了眼睛。

    语琪也没同他告辞,将椅子扶起来后就往外面走,绕过屏风之前听得他在身后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什么。

    那声音极轻,带着萧煜惯有的语气,像是一句刻薄的嫌弃抱怨,回去换身衣裳,脏死了。

    语琪一愣,回头去看他。

    可萧煜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她摇头轻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淡如水地过着。

    萧煜每日来修罗殿行教导、训练之责,语琪也一样。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调|教起人来,都是心狠手辣之辈,直将少年们cao练得生不如死,度日如年,哀声连连。这些未来的杀手尚且稚嫩,远未达到麻木的程度,还会在每晚睡前将两个教导者的名字咒骂上几遍,恨得仿佛要将两人拆吃入腹。

    唯一令少年们感到稍许欣慰的是,不知从何时起,修罗殿内多出了一条众人都心照不宣的规矩:倘若下雨,那么一切训练便暂止一日。

    其实这很没道理,修罗殿遮风挡雨,雨下得再大也于训练并无影响。可每当下雨时萧少宫主便会去后殿休息,林小姐嘱咐他们几句之后便也跟着去了后殿。两人就这样在后殿呆到傍晚或者次日雨停,林小姐独自一人出来,回她的院子,而少宫主则歇在后殿。两个人像是约好了似得,从不对此加以解释,因此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去后殿做什么。

    每下一次雨,天儿就凉一分。渐渐的,雨不再下,魔宫上下都换上了冬衣,人人都包裹得像是狗熊,尤其是只穿得起老棉袄的下仆们,各个看起来都臃肿不堪。当然,穿得起猞猁皮的少宫主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由于寒毒缠身,到了冬日就极为难熬,是以恨不得将所有能穿的都裹在身上,每每远望过去,都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球。

    阖宫上下,唯有宫主萧莫愁与语琪还保持着往日风度,只不过前者是因为内力深厚,后者则是因重火诀的缘故得了便宜。两人仍旧穿着着往日装束,只不过在外衣外多披一件披风罢了。

    每每萧煜见了她这般两袖透风的模样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叫语琪看了好笑。

    虽说雨不再下了,但她这重火诀派上用场的时间却渐渐多了,因萧煜的寒毒总是频繁地发作,一发作便是整整一日,她只好陪在一旁,运转着重火诀为他驱寒。

    语琪由于总是将重火诀日夜不停地在体内运转,内功jīng进极快,而萧煜却像是个沉溺极深的瘾君子,渐渐变得极为依赖她输入的内力,以至于好几次语琪都是想走走不了,靠在他g边睡着的。

    但萧煜并没有为此对她产生什么深深的好感,他依赖的只是她的内力。相反,因着病痛缠身的缘故,他在寒冬时节脾气显得尤其得差,一点儿不顺意的事便要发作一通。一开始语琪还如往常一样细细思索他qíng绪起伏的原因,怕是自己在哪里戳到了他的痛脚,但后来也就意识到他只是因疼痛难忍而无理取闹罢了。

    语琪被他重归喜怒不定的脾气搅得疲倦不已,每日日思夜想的都是怎么安抚他仿佛待产孕妇一般的bào雷脾气,结果还真让她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第174章魔宫少宫主middot;萧煜【13】

    这办法也是语琪凑巧发现的。

    那些日子萧煜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糟糕,无辜遭殃的人渐渐不再只有她一个。萧煜的无差别攻击让受伤害范围短时内便大幅度地扩张,以至于后来修罗殿的下仆们都绕着他走。而不得不一直在他身旁陪着的语琪也学得乖了,无论他说什么,都温和浅笑答好,除此之外绝不多说一句话,不叫他捉住一丁点儿可作文章的错处。

    bào躁的萧大魔王没处儿可撒气,以至于身周一直都处于冷飕飕的低气压中,整个儿一尊冷面活阎王,谁触谁死。只要是他眼风扫过之处,修罗殿众人皆望风而逃。

    那日他在路上揪住一个萧莫愁的男宠,终是找到了可欺负的人,好一通发作。那少年平日里清秀文雅的一张面孔吓得毫无血色,只知道抽噎着求饶。语琪找见萧煜时他脾气发得正厉害,外边儿冰天雪地的,寒风又大,他脸已经冻得发青,她怕他回去又犯寒毒,也不敢劝什么,只走过去握住他肩头几处大xué,运起重火诀来,将数倍于以往的内力一股脑儿地输了进去。

    以前她只是在他寒毒犯了的时候替他揉捏膝盖,最多再按一下腰,内力也是凝在掌心,贴着皮肤一点儿一点儿地沁进去,很是润物细无声。

    这次却是直接、简单而粗bào。

    但令人意外的是,效果却出乎意料得好。

    萧煜冷不防叫她来上这么一下,顷刻间暖流就顺着肩头几处筋脉guntang地流到了脚心,下意识地颤栗了一下,连刚要出口的狠话都忘了一半。随着她手中热流源源不断地渗入,萧煜只觉得身上暖融融烫乎乎的,整个人都惫懒了起来,一双严若冰霜的眸子也慢慢地眯成了一道fèng儿,鸦黑长睫半掩着,再也看不出丁点儿yīn刻冷酷的影子。

    语琪惯会察言观色,觉察到了这一招似乎对萧煜格外有效,更是将温热的内力一股一股地往他体内bī。

    萧煜近日睡得不好,寒毒跗骨,到了严冬更是发作得厉害,白天儿夜里地泛着酸疼,只有疲倦到了极点才能稍稍眯上一会儿,但很快又被冷醒,继续受着煎熬。这样下来,心里总是泛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看到谁都想上去踹上两脚。可他终归没法踹人,脾气便发得更厉害。

    可她的手放上来那一刻,就像是有滔滔熔岩guntang地流遍全身。

    冷么?仍旧是冷得,那冷在骨子里,抹不去,除不掉,只要他习寒玉决一日,那寒毒便会缠着他一日,无药可解,重火诀也不行。但她的手那样烫,滚滚热意自她掌心摧枯拉朽地冲进来,存在感太qiáng,叫他连骨子里泛出的冷也感觉不到了。

    身周天寒地冻的,可他却觉得头顶像是冒着热气儿,暖和地快要睡过去。

    语琪手放在他肩头,低头瞧他,见这位活阎王昏昏yù睡了,便无声地朝那男宠使眼色,叫他快走。可怜儿见的,平日被萧莫愁锦衣玉食地养着,今儿却被莫名其妙地萧煜好一通欺负,快被折磨去了半条命。

    那男宠感激地看她一眼,摇摇晃晃地要退下。

    可他运道太差,刚站起来,萧煜就稍稍睁开了眼,用眼尾扫了他一下。

    那男宠僵了一下,面如死灰。

    替我给他一脚,这小子欠收拾。声线是天生的低而冷,可语调却是懒洋洋的。他这句话没加主语,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语琪叹一口气,你饶过他吧,这孩子还小呢。

    萧煜不同意,声调危险地扬了起来,你踹是不揣?

    他少爷脾气一上来,不顺着不行。语琪无奈,只能一迭声地应着好,抬起长腿,照着心窝儿给了那男宠一脚。

    她力道使得巧,只叫那少年滚出去几圈,堪堪昏过去,并不会有大碍。

    萧煜看了两眼,见他在雪地里一头昏过去,再爬不起来,才算稍稍满意,同她一起回了修罗殿。

    语琪总算把这尊活阎王给顺利地领回了修罗殿。自此一役之后,她尝到了甜头,开始频繁使用这一招对付萧煜。

    每次他脾气刚一冒起来,她就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也不拘是肩头、胳膊还是手掌,只要碰着了,就一股脑儿地给他输内力。然后,萧少宫主扬起的眉梢便同抿起的唇瓣一齐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如冰山融化一般,锋利的棱角同满身的刺儿都不见了,变成软软和和一团儿,好哄得紧,原本再是天大的火气,也不过几句话就给捋顺了。

    自从她琢磨出这套法子,不但是修罗殿,就连整个魔宫上下都跟着享福,纷纷赞宫主目光长远,那年将林小姐掳了回来,不然少宫主这煞脾气,谁制得住。

    发展到后来,一旦萧煜又逮住了人撒气儿,看到的人就撒丫子往语琪这里跑,过来搬救兵。语琪也没辙,只好跟着去,去了就运起重火诀,一边抓着萧煜给他整个人弄暖和,一边假惺惺地把被他逮住撒气的人挨个儿踢踢打打来一遍,全给整昏了让人抬下去。她力道总是控制得好,每次不真下手,就做面子功夫,那儿些被她揍趴下的人,没过半个时辰就能醒来,该gān嘛gān嘛去。

    叫人好笑的是,靠着这到处救火,语琪在魔宫本就旺盛的人气更是莫名其妙地大涨起来。无论是谁,只要在路上看见她,就要上来攀谈几句,套套关系,话里话外都暗示着倘若自己哪天运道不好被少宫主逮着了时,她一定得过来救上一命。语琪一开始还浅笑着应下,后来烦了,见到人就躲,才算耳根子清净了些。

    救场的次数多了,萧煜自然能察觉出不对劲来,有一日,他瞧见一个昨日还惹了他的下仆在庭院里生龙活虎地gān着活儿,活蹦乱跳的,一点儿伤痛都没有,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语琪在被他兴师问罪的时候仍旧淡定得很,照旧抓了他一只手握着,运着重火诀给他输内力,把萧煜给搓揉成一团软面驼子后她却怔了一怔。

    以前流程进行到这里,就算完成了大半,只要假模假样地再把惹恼了他的人给踢打一遍就算完事儿了。

    可这会儿,她自己才是惹恼她的那个人。

    怎么办,难不成给自己一巴掌再装晕?

    语琪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愚蠢的方案。

    身旁余怒未消的萧煜还凉凉地看着她,语琪想了想,乖顺地在他轮椅前蹲下,仍旧握着他的手,源源不断地给他输着堪比太太静心口服液的内力,一边褪了簪钗,侧着头,让一头墨发淌了下来,铺在他膝头的猞猁皮薄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