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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空: 喂,她打你的主意可以,你却不能打她的主意。 见何修话头又绕了回来,他果断静坐诵起佛经来,闭目塞听。 他不理,何修自然越发猖獗:怎么,还冤枉你了?方才我在外头瞧得可清楚了,是谁捏着那小妾的手腕紧紧不放?亏你还是个出家人! 释空眉毛都没动一下。 何修便继续膈应他:和尚我告诉你,这柳姨娘勾搭过了不下十人,你若跟她好上了,那/话/儿估计都得烂了。 释空终于忍不住了,刷地睁开眼。 何修立马得意地笑起来,细长的眼月牙似的,仗的就是释空拿他没办法。 说正经的,她是不是找你治脸上的伤? 释空收敛心神,平静道:是。 别给她治。 为何? 容貌毁了尚且这么不安分,若你帮她治好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败坏门风。 释空沉默一阵突然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何修听他这么说,也跟着不说话了,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少冤枉好人,她容貌被毁与我无关。原主毁了柳姨娘的容,严格来说,确实与何修沾不上关系。 面部反复溃烂,药不能治,必有外因。你近身时,释空便闻到了药味,细嗅之下应是长期研习药物所致。 释空这么一说,何修便隐隐有些尴尬,很快,这种尴尬又演化为某种说不出的气恼。 你可是觉得我狠毒? 释空静坐不语。 何修索xing探身bī近释空,恶狠狠道:不错,我本就不是好人,你若敢治,我便换种害人的药,定使她全身溃烂! 释空朝后仰了仰,直视何修的眼睛:哦?那小僧倒要试一试。 这下轮到何修哽住了。 他正想冲释空放狠话自己并非开玩笑,可凑得近了,鼻间竟嗅到一股极淡的血腥气,何修对这种味道十分敏感。 他身体再度朝释空那边探了探,唇齿与释空贴近,细嗅之下果然闻到了腥浓的血味。 你受伤了?他此刻虚压在释空上方,只手撑在其身侧,两人贴得很近,几乎唇齿相依。 释空胸中气血又是一阵翻涌,暗道不妙,便推开何修直起身来: 如施主所见,小僧定力不够,还望莫再戏弄释空。 何修闻言,不知怎的竟有些尴尬起来,与方才那放làng形骸的模样迥异,半晌讷讷道:我 却我不出个所以然了。 要说这和尚也是古怪。以之前何修之举,摊上任何一个身体健全的和尚,除非不能人道,否则多多少少都是要动些yù念的。可既没做出个什么来,实在算不上破戒 僵滞半晌,释空一声轻叹:小僧内息紊乱相冲,需静心调息、戒律自省,何小施主不如请回罢。 这话听着是送客了。 何修闻言如蒙大赦,丢了句还请大师好生修养,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是周日晚~明天小天使不用等啦,古风难写,只能两天一更了,以后世界坚决不会写了QAQ 吐槽一下,没有榜单果然点击收藏都跪得厉害_(:з」ang;)_ 第三个世界二柒会尽量日更的~ ☆、第20章 《佞佛》 庆俞是个闲不住的,从留园回来后,便闹腾着要出府给何修办事儿,何修被他吵得头疼,便允了。 总归无事,身边又没个说话的人,何修gān脆提前用了午膳,准备躺回g上小憩一会儿,却没想到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快黑了。 外头候着的小厮听到动静,便掀了帘子进来伺候他穿衣。 何修记挂释空,询问留园可有异样? 小厮回说一切安好。 何修还是不怎么放心,临走前,释空惨白如纸的唇与鼻息间浓重的血腥味令他不安,于是打发了小厮去释空那处候着,自己披了件厚厚的狐裘往膳房去了。 夜里风寒,何修这个身体又很是畏冷,鲜少这个点出门,因此膳房管事与手下人训话时见一人满身寒气打外头进来,齐齐愣住了。 少爷,您这会儿怎的来了? 管事第一个迎了上去,仔细了身子。 说着便将手炉揣进了何修怀里,然后将他领到冒着热气的灶台前去去寒气。屋里头很是暖和,何修呆了没一会儿发间的寒霜就倏地消融了,只是那冻得有些透明的脸仍没有缓过来,看着就惊心动魄。 我自行做些吃食,您且忙着,不必顾我。 管事连带着一帮下人小心翼翼地在旁陪着,倒是何修没事人似的,搓着手烤了会儿火便在膳房里转悠起来。 原主是个孝子,他母亲尚在时因jīng神衰弱,身体也不是很好,原主习了药理之后,便常来这膳房亲手做些药膳,想着给曾氏慢慢调养回来,奈何其母久病成殇,还是早早地去世了。 这身体的芯儿换了,可那些个手艺和本能倒是没忘,何修便想动手做些进补的素斋,给释空送去,也算是先前欺负他的补偿了。 于是众人便眼见着他匆匆洗净手,忙乎起来。 何修第一道做的是佛手粳米粥,将新鲜佛手切成片,煎煮,去渣留汁,再与淘洗净的粳米,熬至八成熟时,下冰糖融化调匀,再以小火仔细煨着。 管事派了两个小厮给他打下手,何修便托其盯着粥的火候,自个儿抽空以豆腐皮包裹馅心,做了几个豆腐皮包子。他手活灵巧,捏成形后如纸包四折,方正可爱,再以蛋清糊其封口,便上了笼蒸。 最后一道比较麻烦,枣泥山药糕,但有滋脾土,润心肺的功效,虽麻烦,何修还是做了。 他将无核红枣切成细丝,山药切片,分别撒上糖霜拌匀,大火隔水清蒸小刻钟,取出摊凉。摊凉后,将山药压制成泥,再和以糯米粉搓揉成团,取适量压成饼状,加入捣烂的红枣做馅儿,再以手搓成丸状,一一置于碟中摆好,放置于大火上隔水清蒸小会儿,最后放入gān净枸杞点缀。 简简单单的三道膳食,却也费了何修大半个时辰,好在出炉后的卖相清蒸淡雅、jīng细考究,他自个儿瞧着还算满意。 去吧,给留园那和尚送去。他心qíng颇好地冲身旁小厮道。 之后何修便未在膳房多留,因着下人传话说庆俞回府了,加之天色已晚,于是派了庆俞去准备汤水,早些沐浴净身。 何府有专设的汤休阁,阁内一方浴华清池,池中水口装有莲花喷水头,池内是栩栩如生的花鸟鱼龙雕纹,温泉水自莲花状出水口汩汩流出,霎时便有水雾四起,氤氲缭绕如云端。 庆俞如往日般伺候何修脱了繁复的锦袍,仅剩一件轻薄里衣时,自家少爷却忽地按住他的手,想了起什么似的,别别扭扭问: 庆俞,你仔细闻闻,我身上可是有什么味儿? 庆俞吸了吸鼻子,茫然道:少爷身上没味儿啊。 何修想起释空所说的药味儿,脸一阵红一阵白,厚着脸道:你再凑近些仔细闻闻。 庆俞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蹭来蹭去蹭了半晌,抬头嘿嘿一笑:少爷,我闻见了红枣山药糕的味儿。 何修额头顿时起了青筋,下手就是一个爆栗,庆俞委屈地抱着脑袋,抬头怯怯地瞧他。何修莫名有些烦躁,稳了稳qíng绪,他心里头其实也很清楚,无论问不问得出来,这药味儿肯定都是不怎么好闻的。 庆俞,前些日子,不是有西域商人献了些珍贵香料么,你去库房找何伯,就说我眼下就要。 庆俞便麻溜地去办了。 半个时辰后,浑身香喷喷的何修出了浴,发梢还滴着水,引得庆俞跟个小狗儿似的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不停吸着鼻子。 这会儿已到戌时,按往常合该就寝了。何修却心血来cháo地唤来了膳房小厮,打听留园里的那位对自己做的晚膳可有说法。 小厮老老实实说对方没动,还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 何修一听心里就不慡了,只是憋着火气没发作。 那小厮却是个没眼色的,多嘴道:小的将吃食送去时,那西厢的柳姨娘正和那位大师说话,旁边的丫头提着个食篓,碟子里的东西瞧着像是动过的。 何修的脸色立马黑了,也不顾庆俞劝阻,愣是叫那小厮捎上早已冷掉的粥菜,大晚上提着灯笼去留园找释空算账了。 夜里,寒风卷着小雪,chuī在人脸上真真是刺骨的冷,嘴里呼出的白气都快结成了冰。 何修露在外头的皮肤几乎已经没了知觉,他忍着不适穿过梅林,可前脚刚迈进庭院,尚未入厅堂,便远远地见到佛像前站着一对人。 正是释空与柳姨娘。 打从何修派人送膳食过去,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也就是说这柳姨娘与释空从酉时一直待到了戌时。 我问你,老爷今日可有回来? 何修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那小厮意识到不对,喏喏道:不不曾。 好,好你个释空!何修牙齿咬得咯吱响,胸中怒火翻腾,一时遏制不住,手一抬狠狠将小厮怀里的提盒打翻在地,里头jīng致的小碟摔了个粉碎,糕点、包子滚了满地。 这响动引起了厅堂内两人的注意。 那柳姨娘率先转过脸来,她褪了面纱,半边溃烂的脸敷上了白色膏药,眸如秋水,盈盈可人,乍看上去那半张脸倒没那么狰狞了。释空则手持一串红玛瑙首饰,分明是先前戴在她腕间的那串。 何修冷冷地瞪着释空。 释空对上何修的视线,贯来静如止水的他,蓦地心中一紧。 少爷,少爷? 那小厮虽被吓得不轻,还是忍不住提点道,夜里风大,莫要久伫。 何修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携着小厮拂袖而去。 在他身后,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将滚落地上的僵冷包子缓缓捡了起来。 翌日,好不容易平静许久的何府又闹了个jī飞狗跳。 因着少爷病了。 原主这副身体本就不是个结实的,打娘胎里出来就落了个体虚畏寒的毛病。是以整个何府上上下下都赔着小心,生怕大冷天的何修受了冻,身子不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