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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只听哎哟一声,柳五儿心里一惊,连忙放下手里的杯子去看扭头去看,只见宝玉正滚在炕上,满脸是油,口中一个劲儿地喊疼。满屋子人都吓了一跳,王夫人和凤姐也进来查看,又忙着叫丫鬟过来帮宝玉擦洗。

    金钏儿更是满脸焦急地就拿着帕子过来,看着宝玉脸上的伤又是心疼,又自忖没有那个身份,也不敢在王夫人和凤姐面前露出太多情绪来。

    柳五儿这才想起来,宝玉确实在王夫人屋里受过一次伤,之后又接连发生了魇镇的事,在她穿成晴雯的时候,还跟着宝玉过来在王夫人屋里侍候过一阵子呢。

    虽然明知道这件事还没有完,后面还有更大的风波在等着,但是等把宝玉送回怡红院之后,柳五儿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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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宝玉和凤姐魇镇的事情闹腾完,已经进了四月,柳五儿记得金钏儿投进似乎是端午节之后没几天就发生的事,那么金钏儿被撵出去的日子必定就在端午节之前,四月到五月初之间的这一段日子不只晴雯,就连鸳鸯的记忆中,都没有确实金钏儿被撵出贾府的时间,她也就只能凭着蛛丝马迹推断出一个时间了。

    因为那件事就发生在这段时间之内,最近柳五儿可是半点都不敢放松,几乎每天从早到晚都盯着金钏儿除非金钏儿领了差事出门,不然她就要确保金钏儿一直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好在一整个四月都平安无事,到了四月底,元春又遣了夏守忠出来,一是赏了端午节的节礼出来给贾府送来,二是另有事情吩咐让贾政王夫人去办。待夏守忠去了,众丫鬟们忙着收拾从宫里赏下来的东西,王夫人差人叫来凤姐,把元春让她们五月初一到初三去清虚观打醮三天的事说了,凤姐想了想,就道:这可是件热闹是,咱们家的姑娘们整日都闷在家里,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带她们出去逛逛,也松散松散。

    一时凤姐去了,不一会儿又叫人来回禀,说是不只姑娘们,贾母听说又这等热闹事,也来了兴致,想要那天一起过去呢。

    王夫人一听贾母要去,只好亲自安排这事,不过她自己却怕到了那天元春又派人出来吩咐传话,因此并不一同前往。

    等到了晚上,贾母又差人来问,说王夫人屋里若有丫鬟想去逛的,也可以跟着一起。金钏儿听了这话就大为意动,柳五儿却想着这一次出去应该不至于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她这些天一直精神紧绷着,也有些累了,再加上王夫人不跟着过去,身边的几个大丫鬟也不好都不在,因此就自愿留下来。

    王夫人见她这样,反而对她更多了几分看重。

    ***

    初一这日柳五儿虽然没跟着一起出去,但是初二、初三、初四这三天却也不得消停。不知在清虚观内发生了什么,第二日贾母就不过去了,宝玉又和黛玉闹了别扭,两人大吵一架,闹得贾母和王夫人都出面了,也还是没能劝住。

    直到初四上午两个人才和好,眼看着第二天就是端午节了,柳五儿越发不敢掉以轻心。这日好不容易宝玉和黛玉的事闹腾完了,王夫人到底心疼儿子,又不敢明着责怪贾母偏心,心里本就压着一口怨气。待吃完午饭,就躺在凉榻上,让金钏儿过来给她捶腿。

    柳五儿不敢走远了,只坐在堂屋里的冰山边上,一边扇着扇子一边闭目养神。

    正昏昏欲睡间,忽然听到门口有些动静,一睁眼,刚好看到宝玉正掀帘子走进来呢。他往里间瞟了一眼,正准备往里走。柳五儿却忽然心中一凛,顿时清醒过来,却又不敢动静大了吵醒了王夫人,于是就笑着朝宝玉招手,又给他打眼色,太太正睡觉呢,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宝玉的心思还放在里间,听到她的话却也不好不回答,就过来也压低了声音,道:天气热,老太太正睡午觉呢,姐妹们也都不得空闲,我就过来太太这边看看。

    他一边说,还一边那眼睛瞟着里间,看你jiejie这个样子,都快盹着了等我过去闹她起来。一边说,一边蹑手蹑脚地往里间走去。

    柳五儿在心里合计着,那件事情恐怕就应在今日了,若是此时在不行动,任务恐怕就要失败了。

    她连忙丢了扇子,也跟在宝玉身后进了里间,宝玉已经走到了金钏儿身后,轻轻摘了她耳朵上的坠子,金钏儿这才被惊醒,见是宝玉,不由得抿嘴一笑,又指了指王夫人,摆着手让宝玉出去。

    宝玉却有些不舍,看了看王夫人,就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枚丸子,塞到金钏儿嘴里,还趁机抚了抚金钏儿的唇瓣。

    金钏儿唇间噙着那枚丸子,斜飞着眼尾睨着宝玉,只看得宝玉心里痒痒的。他一把拉住金钏儿的手,凑近她耳边,悄声道:我和太太讨了你,咱们在一处吧等太太醒了就讨。

    他这话虽然说得声音小,柳五儿站在里间门口也听不大清,但是眼前这愈发旖旎暧昧的气氛她却看得一清二楚。她心里一急,也顾不得顾忌正在午睡的王夫人了,走过去一拽宝玉的袖子,硬拉着他稍微往后错了半步,离开了金钏儿的颈项间,才用不大不小地声音道:二爷,太太正午睡呢,有什么事,等太太醒了再说吧。

    话音刚落,王夫人就翻了个身子,睁开眼,是宝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