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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现在柳五儿自己就把任务给升级了毕竟如果按照之前任务的直面意思理解,只要连根不在把存下的赏赐私下存到入画这里,她就不会有在抄检大观园后被撵出去的风险了。

    既然把新的目标定在了赎身出府,当个小地主上,柳五儿就有了存钱的动力,每天更加用心服侍惜春。其实惜春算是个很好侍候的主子,她虽然孤傲、有小姐脾气,却没有太多物欲,也不喜欢和谁攀比。对身边丫鬟的要求,也不过是她们能做好自己份内的差事罢了。

    不过很快,入画就发现惜春有一个小毛病:她太喜欢和那些小尼姑在一起玩了,甚至有一次还和智能儿说,我觉得你们那边挺好的,清净,不如哪天我也剃了头发跟着你们做姑子去吧。惜春的奶娘听了只当是笑话,却把柳五儿给吓了一跳。

    柳五儿还记得上一世经历过的那些,在荣、宁二府被抄家之后,惜春似乎就真的剃了头发出家当尼姑去了。可是惜春那时也还不到十五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要过那样清苦的生活,柳五儿以前和惜春相处的机会不多,感触还不深。这一世几乎每天都陪在惜春身边,却不忍心她有那样一个结局了。

    不过柳五儿也不知道该怎么改变惜春这个想要出家的念头管教惜春,那是贾母、贾敬,或是贾珍和尤氏份内的事,可不是她这个丫鬟的。更何况就算她说了,惜春也不会听的不把她撵出去就不错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柳五儿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入画的未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呢,她现在倒担心起惜春来了,真是杞人忧天。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多存钱,赎身出去之后怎么置办土地之类的。

    不过,柳五儿活了两辈子还能再加上点零头,都没做过半点跟种地相关的事,她爹娘小时候或许还种过地,现在在金陵老家看屋子呢,也不知道还懂不懂种地了。入画的哥哥连根也不懂种地,她叔叔婶婶以前在庄子上当差,却也不是下地干活儿的勤恳人。她现在就算有钱赎身置地,也不知道该怎么种地,甚至对在乡下村子里怎么生活都一无所知。

    因此等她在贾母屋里看到刘姥姥的时候,心里面就仿若看到了救星一般。她站在惜春身后,可是注意力却全在刘姥姥身上,只恨不得她多讲一些乡下田间的事。可惜贾母爱听乡野趣闻,刘姥姥也会迎合贾母的意思,先说了个不知哪里的姑娘下雪天捡柴火的事。柳五儿虽说没真的在村子里生活过,可是听刘姥姥的语气和描述就知道这话必然是瞎编出来的。不想还没说几句,南边马棚就走了水,倒把贾母和王夫人唬了一跳,不许刘姥姥再说这捡柴火的事了。

    其实刘姥姥本来也有些编不下去了,乐得换了另一个故事说,只有宝玉,听得是个极标志的姑娘捡柴火,就全副心思都投到了那个故事上,刘姥姥不讲了还追着问了几句。最后还是贾母说了他两句,这才不再问了。

    刘姥姥说的第二个故事,是一户人家大儿子死了,又得了个小儿子,小儿子长大了考取功名很有出息的故事。这事正合了贾母和王夫人的心事,两人都听得认真,也深信不疑,所以别人虽然听着都觉得没意思,也只好装出一副趣味盎然的模样。

    其实在柳五儿看来她当然理解为什么贾母和王夫人会相信这种不着边际的事,现在明摆着贾家二房就是这么个情况:贾珠去得早,王夫人嫡出的儿子只剩下宝玉一个,他要是再不上进,难道以后还能把家产给到贾环手里王夫人现在就指望着宝玉这个小儿子了。贾母偏心二房,再加上宝玉衔玉而生,在贾母眼中这个孙子注定了不凡,对他的期望自然更高。可是柳五儿却很想劝劝贾母和王夫人,还是不要对宝玉抱有太大期望的好,毕竟在上一世,直到荣、宁二府被抄家,宝玉都没能考出来哪怕是个秀才功名,更别说金榜题名了。

    当然了,这话她也只敢在心底想想,肯定是不能直接这么说的。这样一想,她就更觉得给自己和家人提前找一条退路很有必要了。她还记得上一世曾经在街上远远见过的,贾家的下人们被再次贩卖的场景,以前那些在荣国府、在大观园内呼风唤雨、风光无限的副主子们:玉钏儿、平儿、袭人、秋纹都散乱着发髻,穿着打了补丁的衣裳,手腕被麻绳捆着,并排跪在街边,等待新的主人去挑选,那样的落魄。

    柳五儿可不愿意自己也有一天变成那样。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成功赎身脱离了贾府,怎样才能生活得更好。

    可惜在贾母的上房里站了一天也没听到刘姥姥说多少和种地、收成有关的事,柳五儿难免有些失望,想着这回不多听听,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机会了。没想到原本刘姥姥急着当天就回去的,却被贾母留了下来,让她多住两日,柳五儿不禁在心底暗喜:说不准这下自己就有机会去取经了!

    第二天一早,柳五儿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去贾母院子里寻刘姥姥说话,还没想出主意,琥珀就进了藕香榭找她,入画,快侍候你们姑娘去老太太那儿,老太太叫大伙儿呢。

    柳五儿一怔,出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