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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他们又站在破损如废墟的城中,人们慌乱的奔逃,他站在一面石墙背后小心翼翼探着头,他看见秦文玉撩开衣摆朝一个男人跪下,他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是隐约地感觉跟自己有关,心脏很疼,几乎要跳出来,他想冲出去把秦文玉拉起来,可是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一丝一毫都挪动不了。

    画面渐渐淡去,他站在一个码头,码头人山人海,他拿着一张船票呆愣地站在烈阳下,他好像在等一个人,面前的邮轮呜呜地响着汽笛,人们挤过检票口,他攥着那张票朝远方张望。时间好像一下就过了很久,人群已经散尽,邮轮也已开走,那个人却一直没有来,月亮孤独地挂在上空,清冷地月光照在他孤零零的身上。

    陶慕嘉突然意识到,他在等一个再也来不了的人,这个人从不骗他,若是今天没来,怕是永远不会来了。

    他向前走着,每一步都格外沉重,前方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阻挡着他去拨开真相。

    再然后,他听见有人叫他,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变成了旋涡,那些画面散入水中,消失不见。

    陶慕嘉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想来昨天当真不该喝了酒又吹夜风,还受了惊吓,一晚上都没睡好,那些梦他都记不清了,只觉得难过。

    秦文玉依旧坐在床尾等他。

    陶慕嘉揉了揉眼睛,今天天气晴好,阳光被树叶分割成斑点投进来,s市的妖风一向很大,尽管骄阳似火,也免不了大风呼啸,悬铃木的絮絮在风的鼓动下铺了一地。

    天气这么好,今天去哪陶慕嘉伸了个懒腰。

    秦文玉本在看杂志,听到他这么问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昨天的事不需要缓缓吗

    哦,说得对,先跟联盟汇报一下。

    秦文玉笑着摇摇头。

    陶慕嘉用手机汇报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那边王姐的语气也很是焦急,那个女孩他们也关注许久了,毕竟命格这么明显的孩子对他们来说很容易找,因此小女孩附近都有他们的人负责盯梢,没想到还是让鬼牙得手了。

    王姐说鬼牙下次行动是什么时候,陶慕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秦文玉的事说出口,毕竟秦文玉只想放下执念,又何必让他再次牵扯进去。

    秦文玉听完他们的谈话,心里也有些失落,现在和平年代,天师的能力确实大不如前了,想当年梁遣跟鬼牙死磕也把鬼牙磕掉半条命,就算是现在的他,要与鬼牙同归于尽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不是为了寻人,他必定要和鬼牙同归于尽的。

    按理来说,他敢上阵打仗保家卫国,当心怀天下,鬼牙害人不浅,他理应为民除害,可他变成鬼之后真的怕了,怕自己等不到那人再看他一眼,听他说说他们以前的事,也就格外珍视他这条鬼命。

    陶慕嘉打完电话也有些不知所措,好像这事他根本帮不上忙,他还算有些本领,但在面对鬼牙的时候显得杯水车薪。

    文玉,要不,你说说鬼牙是个什么样的人呗,我也好向联盟透露一些,要是能把鬼牙除掉,我就我就把你留下,和你一起慢慢找,话在舌尖打了个圈被咽回去,多给你买些香。

    秦文玉才明朗起来的神色又淡下去,思忖半刻才开口:从我跟他的交谈中看,鬼牙活了至少有两百年了,他一直在寻找像我这样的人,来炼制自己的尸王,他用的是一种禁术,据他所言,若是成功,便可统御地府万千亡灵,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刀枪水火皆不可入,他便想把自己的灵魂装进去,把那当做自己的身体。

    没想到鬼牙是个中二病,陶慕嘉暗自腹诽,你们是仇敌,他怎会告诉你这么多。

    秦文玉顿了一下,脸色微变,我们曾经是朋友,他也曾想把我拉上这条路。

    陶慕嘉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便听秦文玉缓缓说道:当年梁遣离开后我四处游学,因为梁遣害怕又不得不抓鬼,我也常常研究奇门异术,只盼有一天见到他还能跟他有话可说。后来

    秦文玉垂下眼眸,十分懊悔,当时有术士在街头布阵讲解,兵荒马乱的年代只有我听得入迷,便和那人结为好友,那人便是鬼牙。

    想来我那时真是愚蠢至极,鬼牙曾问我是否知道一个人,五年前便失踪了,我问他是何人,他说是他的亲戚,我便信了,仔细算算,我和他相识前五年正是我捡到梁遣的日子,我竟就这样把梁遣的事说了出来。

    梁遣曾说过自己是在保护他,可他从没放在心上,没曾想鬼牙那时就已经猜出梁遣替他掩去了气息。梁遣为了帮他掩饰身份,远走他乡,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他却负了这一片心意。

    倒真是造化弄人秦文玉自顾自感叹一句。

    梁遣走了六年,再次回来的时候便有意无意地拉远他跟鬼牙的距离,他时常不知,还觉得梁遣胡闹,可惜过了这么多年,他再后悔,也是追悔莫及。

    陶慕嘉想了想,也就是说你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人模人样咯,那他咋变成这样的。

    陶慕嘉提起这事,秦文玉心里五味杂陈,被梁遣打的,不过梁遣也受了重伤。

    陶慕嘉听得心里一颤,小声问道:那你一定很心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