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书迷正在阅读:恶毒女配 在线等死[快穿]、前男友找上门了[快穿]、偷偷生了影帝的孩子后、快穿之反派总是不要脸、逃离恐怖游戏[快穿]、我是顶流巨星亲孙女、拒绝恶魔求婚千百次、霍先生,今晚房门没关哦![师生1v1 h]、耻悦(高H 群P luanlun)、粉色校园
应是柳致远瞎了眼。 …… 出禅房的时候,苑中的雨尚未停歇。 白巧正同陶敏的婢女在苑中说着话,见苏锦与陶敏二人出了禅房,两人便各自撑了伞,快步迎了上来。 屋檐下,陶敏一面等候,一面朝苏锦叹道:“这稍后,只怕要在寺中用晚饭了。” 王惠氏惯来信佛,每回来寺中都会待上好些时候。清和寺又在城郊不远处,在寺中用过斋饭再回府中也来得及。 陶敏是王惠氏的儿媳,知晓这顿斋饭是躲不过了。 苏锦笑了笑,“清和寺的斋饭远近闻名,有不少人都是慕名前来的……” 她倒与旁人不同。 陶敏心中不免唏嘘。 她并非是嫌寺中的斋饭不好,只是菩萨的饭惯来要吃三碗才算心诚,可那盛饭的师傅回回见了她,都说她面相带善缘,也因得要广结善缘,每次都给她盛上满满一碗。 她也知晓那师傅是好意,可她一个羸弱女子,饭量能多到哪里去? 可这寺庙佛堂的规矩,菩萨的饭,若是盛了,便要诚心吃完,她心中叫苦不迭,也不知这大师眼中的众生平等去了何处…… 苏锦忍俊:“那稍后让人先去明和斋走一趟,给打斋饭的师傅提前说一声便好,大师必定不会为难你。” 陶敏眼中微讶,悄声道:“还能如此?” 难怪她回回都见苏锦都淡然端坐,不急不缓,原是有法子的。 苏锦笑笑:“放心吧,大师会慈悲为怀的。” 不过陶敏却轻声叹道:“只是,我怕母亲介怀。” 苏锦支招:“那便让白巧去说,舅母就想不到你头上了。” 陶敏遂也启颜,眉间的愁色少时间便去了八。九分。 也恰好白巧和陶敏的侍女撑了伞来。 两人便一面亲近说着话,一面从禅房往寺中另一方向走去。 ****** 见她二人离去,柏子涧才从樑后绕回了一侧的禅房处。 这禅房就在先前苏锦待的禅房隔壁。 禅房中,两个锦袍男子正在案几前对坐。案几上放了棋盘,黑白棋子各执一方,显然已下了些时候。 柏子涧折回时,柏炎正好落子。 柏子涧拱手道:“侯爷,探过了,方才隔壁禅房确实只是两个妇人,苑中也只有两个丫鬟婢女跟着,并未旁的可疑之人。” 柏炎瞥了眼柏子涧,原本平淡的眸子里稍微滞了滞,遂又起身踱步至窗口处,目光瞥向先前那道身影。 京中的世家贵族多豢养心腹侍卫,这些侍卫也大都随主家姓。柏子涧既是柏炎身边的心腹侍卫,亦是柏炎在军中的副将。 此番大军凯旋,班师回朝,柏炎在朝中告假两月,离京来远洲处理私事。正好借这清和寺做掩蔽,与安阳侯世子陆朝安见面。 当下时局不定,国中诸多势力暗潮涌动,柏炎与安阳侯府私下碰面之事不宜让外人知晓。安阳侯世子陆朝安也是从百里之外的滔洲赶来。 大隐隐于市,这清和寺惯来香火鼎盛,正好做二人见面的屏障。 今日有雨,寺中的人并不多。 后苑禅房清净处,柏炎刚与陆朝安照面,隔壁禅房中便来了人。 听这声音,还应当是两个妇人。 久在军中,柏炎亦习惯了谨慎行事,陆朝安亦不是冒失之人。 两人四目相视,即便知晓隔壁只是两个妇人,在未确定实情之前,柏炎与陆朝安都默认噤声,不作只字片语。 既然都千里迢迢来了远洲,也不急在这一刻。 两人都有城府,便都有耐性等。 柏子涧出了禅房打探,禅房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水随着风,不时“噼啪”敲击窗棂。 禅房中除却雨滴“噼啪”敲击窗棂的声音,便是苑外隐约传来的诵经声和木鱼声。隔壁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也都隐在诵经声和木鱼声中,听得并不真切。 只是隔壁禅房中的声音未停,絮絮叨叨,似是短时间内也没有停的迹象。陆朝安先耐不住性子:“这是远洲城,你我二人可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陆朝安原本也是试探着说与柏炎听的,柏炎却伸手取了黑白子,清冽道:“不急。” 陆朝安看了看他,嘴角微微勾了勾。 遂也不再提。 对面是柏炎。 京中和军中都是出了名的平阳侯。 柏炎开口让等,他只能耐着性子陪着等…… 许久过后,伴随着女子的嬉笑声,隔壁禅房屋门终于嘎吱一声打开,快坐不住的陆朝安如释重负,遂在心中叨念了一句“终于……”。 目光瞥向对面,却见柏炎眸间并无波澜,仍在执子落子,好似全然不闻一般。 陆朝安心中叹了叹,难怪父亲说,柏炎是沐老一手教出来的学生,心性也如沐老。 他倒觉得,两人的心思都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才是。 让人猜不透。 稍许,等这嬉笑声远去,柏子涧折回,说探明先前确实就两个普通妇人,陆朝安忍不住嗤笑一声:“柏炎,看来你我二人还真是小心过了头,这里是远洲城,又不是旁的地方……” 只是陆朝安话音未落,却见柏炎已起身,踱步到了禅房窗口。 柏炎右手稍作迟疑,还是推开先前那道一直被雨滴砸得“噼啪”作响的窗户。 下一刻,目光便聚焦在苑中那道身影上,一直目送那道身影消失在禅房后苑的长廊尽头。 柏子涧稍许诧异。 他跟随侯爷多年,少见侯爷如此。 柏子涧又仔细在记忆中搜寻一番,他确信,早前在别处并未见过刚才那两个妇人,他跟随侯爷的时间不短,实在想不出那两道背影有何值得侯爷关注的? 陆朝安便也上前,见柏炎目光停留在方才那两道身影上,似是想起什么,哂笑道:“原来你方才是在看……” 柏炎的目光并未在那两道身影上久留,身影在长廊处消失,柏炎出声打断得恰到时候:“说正事。” 陆朝安语塞。 柏子涧是柏炎心腹,知晓哪些事当听,哪些事不当听。 此番安阳侯世子陆朝安来远洲城见侯爷,本就是机密之事,柏子涧退出禅房时,正好听到陆朝安问道:“父亲是问,此事沐老可知晓?” 柏子涧微楞。 朝中被称为沐老的只有一人——前任宰相沐敬亭。 沐老是三朝老臣,在朝中素有威德,只是早些年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 侯爷是沐老的学生。 近年来,宫中行事多诡异古怪,沐老叮嘱过侯爷小心谨慎。 侯爷也听沐老的话。 便是方才的场合,换作旁人,许是并不会放在心中。 但侯爷有分寸。 柏炎也却是听了沐老告诫的,越是不明朗的时候,便越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朝中并非他柏炎一人按捺不住,他有的是耐性,坐山观虎斗…… ***** 柏子涧侯在禅房外。 禅房中,柏炎同陆朝安密谈了近一个时辰,遂才起身。 他还需尽快赶回滔洲。 “你且等我消息。”临行前,陆朝安嘴角勾了勾,“咋俩京中见。” 柏炎颔首。 天还下着小雨,陆朝安刚撑了伞走出,在雨中又转身,半拢了眉头,满是兴致地看他:“你是真谨慎到此种程度,特意约我来远洲城掩人耳目,还是一时兴起?” 陆朝安若是不问,心中不爽利。滔洲到远洲城一百余里,他要在路上折腾几日不停歇才能一个来回。 京中同,滔洲本是三个方向。 若不是柏炎要来远洲,他岂需这般大费周折? 柏炎想也不想,“你多虑了,我来寻人。” 陆朝安好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嗤笑一声道:“我火急火燎跑了百余里,马都跑死了一匹,你这却是来远洲寻人的,敢情我一个……”他是想说他堂堂一个安阳王世子,可又想起眼下身份还需谨慎着,便又噤声,只伸手指了指他,没好气道:“柏炎,你给我记得!” 柏子涧怔了怔。这话,似是京中少有人会对侯爷说。 毕竟,他家侯爷是真记仇,又护短! 京中没人会想着让侯爷惦记他。 果真,陆朝安脚下滞了滞,似是也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又撑伞转身,嘴角抽了抽,朝他道,“得了,你还是别记着好。” 柏炎嘴角难得勾了勾。 待得陆朝安走远,他才敛了笑意。 他没骗陆朝安。 他确实是来远洲寻人的。 四哥过世得早,他应了四哥要照顾苏锦。 他许久没有见过苏锦了,只是听闻她嫁得好,他班师回朝,千里迢迢来远洲看她,途中便听说了柳致远高中,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