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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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盘是深蓝色的珐琅,上头有碎钻与金丝做出的星宿图案,指针咔嚓咔嚓转动。她又合上怀表,手指摩挲过梅花雕刻的表盘:“王公公好眼光。我也喜欢梅花。” 王公公收起帕子,背着手立着,目光看向即将打开的万国会馆门口,笑道:“梅花配你啊。衔霜当路发,映雪拟寒开嘛。” 话音刚落,苏州钟楼的鸣钟声响了,漂浮在苏州上空的数艘飞艇齐齐鸣响汽笛,数只雀鸟飞掠过万国会馆的屋顶,万国会馆四个方向的大门正式打开,身着春装的大明百姓、西装高帽的欧洲绅士与缠头蓄须的色目商人,一同在鸣钟声中,快步走入了万国会馆。 作者有话要说: 王公公说的诗,其实就是第二卷 的卷标啦。 第三卷 的卷标并不是在说俞星城的成长,而是在说她面对的乱局与一些茫然、动荡。 ** 拉克希米其实就是著名的章西女王,只是我把她时代提前了一点,而且让她成为了莫卧儿帝国的王后。架空,魔改抱歉。 ** 橄榄山和拉克希米都是会有不少剧情的,现在不过是些引子,还不着急。 第81章 胜利 俞星城终于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 感受到了平凡社畜也有快乐。 每天虽然依旧一堆信仰冲突、合同纠纷造成的屁事儿被汇报到她眼前,但几乎都是她花点时间就能解决的小问题,她甚至都不需要怎么加班, 更没有一惊一乍的突发情况让她提心吊胆。 人生如此美好。 当官如此快乐。 俞星城自然也有闲暇来帮帮自家那群妖。 胖虎想开个酒楼,鳄姐想开个药店, 俞星城想了想, 就替他们把店铺租在了隆记菜店两边, 房租便宜,熟人照应。 胖虎的酒楼梦想比较难,他就开了一家煲汤铺子, 还可以瓦罐外送, 特意从小妖们当中挑了几个性格老实腿脚快的,专门给他做外卖业务。苏州这边有外送汤面、甜点与面食的业务已经很发达了,当然不是打电话订餐, 而是一般附近的街巷商铺或百姓,早上出来买菜或者逛街的时候, 到门前打一声招呼, 说下中午大概要几份,在钟塔敲响十二下直接送到。 胖虎做的东西主要是给人吃的, 但鳄姐做的口嚼牙缝药,可不是给人吃的。 她前头做熏香铺子, 后头帘子里头,专门给当地小妖看病。苏州不愧是声色业务发达, 单在苏州本地做皮rou生意的妖就不在少数, 有时候她们也没啥病,就一撮一撮坐在后头嗑瓜子聊天。俞星城还以为干这生意的,大多都是什么狐狸精之类的, 但鳄姐掰着手指,说什么苏州有位花魁就是驴妖,还有好几个颇有名气的,都是水獭妖,野猪妖—— “自己本来模样不好看,那肯定要化形的时候绞尽脑汁了往漂亮了变呀!” 鳄姐:“那野猪meimei,后来去高官宴席做陪玩,到后半场大家都喝醉了,她跟一个有钱大少爷亲嘴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獠牙冒出来,把那大少爷嘴唇子都扎破了。那大少爷喝迷糊了也没发现,还说她是什么刁蛮够劲儿——” 俞星城想到那些与驴、鳄鱼、野猪同眠的高官贵人,替他们打了个寒战。 她们倒也不是多为了谋生,就是喜欢漂亮衣服,喜欢热闹,喜欢观察人,喜欢混在他们中间。 俞星城一直担心惹事儿的橄榄山,倒其实也没出什么大事儿。显然这帮人就是想要宣传自己的所谓空中圣城,但因为这帮橄榄山的人,竟自称是新耶路撒冷,包容三教,也似乎一直挑衅罗马教廷,所以很多宗教国家都不承认它,他们只能到大明这样几千年的世俗国家来宣扬自己。 被这座城市所吸引,申请登船观光的人士每天都有,每一个人从橄榄山上下来之后,都带着一种迷醉的语气,描述着上头的美丽整洁与先进。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加入橄榄山,橄榄山对于能力似乎有极高的要求,跃跃欲试报名者不计其数,但真正能得到公民权的人似乎极少。 而俞星城后来在万国博览会上,又再一次遇到了斐理伯神父,他颇为热络的与俞星城打了招呼,也邀请她登上橄榄山,或者尝试申请一下橄榄山的公民权。 俞星城内心翻着白眼,表面露出微笑的委婉拒绝了。 她看惯了苦逼的芸芸众生,对于从橄榄山回来的游客们脸上统一的幸福表情,只感觉到了害怕。 不过斐理伯似乎意识到了俞星城的敌意与提防,行动也十分收敛,万幸橄榄山都没有闹出过什么事,只是成了大明湖畔的新景点而已。 在五月份的时候,裘百湖来找过她。 俞星城正在自家院子里浇花哼歌,闲适享受,裘百湖进了门,跟个中年地痞流氓一样,对她吹了吹口哨。俞星城转过脸来,差点把水浇在自己鞋上,没好气道:“别闲着没事儿把我这儿当馆子,动不动来蹭饭。” 裘百湖直接跨过回廊栏杆,跳进花园里:“我可能要去倭国一趟,法军快到了。” 俞星城一愣:“这么快?多少人,多少船只?” 裘百湖:“你记得瞎鱼老头吧,其实像他那样的天眼修真者虽然稀少,但也算是有,小燕王就带了好几个,那些人的天眼在海面上看到了法军战船,海面上有百艘左右,大概还要一些日子才能到达倭国。令人担心的就是,一些战船是我们之前没见过的模样。我也只是被派过去做侦查。” 俞星城继续转头浇花,她穿着薄薄春衫,因为没出门,头发也只是简单一挽,背中一小把发辫垂至腰间:“年前小燕王带着大军就走了,现在还要你去帮忙,怕是小燕王在那边不顺利吧。” 裘百湖搬了个凳子坐过去,顺手拿起放在竹筐中的剪刀,帮她修剪侍弄花草,这会儿他知道不在她面前抽烟斗了,但嘴闲不住,还是嚼着槟榔:“是,而且是极其不好办。倭国的天皇其实已经签订退位协约,但就是许多武士团体,还有旧海盗,一直在跟大明的军队纠缠,说是匪患,但又得当地百姓支持且也不劫掠平民;说是不管,他们又三天两头出来,跟倭患那时候一样,不是杀入小型营地就是放火烧军粮,几个月简直就像是在跟一大群马蜂搏斗。” 俞星城手拨弄着花骨朵,查看长势,道:“难免。倭患难缠,正在于他们下层武士极其团结、等级森严,一小撮人就跟一个家族似的抱团在一起,生死与共,自然当时屡剿不灭。而且如果处死倭贼团体中的一两个人,必定会遭到他们的恶意报复,所以当时很多县衙抓了倭贼都不敢惩治……这些下层武士,才是倭国最难攻克的势力。” 裘百湖仰头一笑:“嘿,你也知道我过来问你是什么意思了。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俞星城斜了他一眼:“我离得那么远,连倭国的情况都不知道多少,能想出什么法子。” 裘百湖:“倒不是说什么落到实处的法子,就只是说如果你的话,会如何应对法军和这群倭人。说个大概与我听听吧。” 俞星城想了想,没说话,就在那儿浇着水,裘百湖也不着急得到回答,直到她浇完一圈,把水壶放下,坐到裘百湖身边时,才缓缓开口:“大明打过的海战还是太少了。裘大人,你跟海盗打过仗么?” 裘百湖摇了摇头:“还真没有。” 俞星城转过脸来:“据我所知,海盗其实很少直接冲上去,更不会直接让甲板贴着甲板,跳到对方的船上去打斗,因为他们人数有限,火力也不足,而且招兵买马不易,死了太多人不容易补足。所以他们极其喜欢绕圈射击,然后快速擦肩而过时投掷油壶、标枪,点燃对方的船帆桅杆,然后再撞击,等到对方的船只漏水、无法航行时,才会靠近,然后冲上对方甲板,乱杀一通,赶紧抢货。” 裘百湖点点头:“我听过钟曾筠说起以前倭患时候的事,好像确实这样。” 俞星城:“所以说,其实海盗的打法,用来对待法军,是再合适不过的。法军的船队,就是跨越大洋而来的孤岛,他们没有后援,没有落脚地,返航又如此遥远。拖和磨才是对付他们的最好办法。” 裘百湖似乎理解了几分,皱起眉头:“你说细一点。” 俞星城拿起裘百湖剪掉的枝子,在花坛的泥地里划拉出地图:“他们跨如此远洋而来,去掉返航要用的煤炭,他们船上还能剩多少燃料?还能剩多少食物?是否法军船只上的水手,心中也有可能回不去的恐惧。如果以sao扰战术,既不登船,也不对撞,只在离倭国还有一大段距离的远海海域,让他们疲于应战,又无法靠近海岸,法军船上的水手会不会看着消耗迅速的煤矿与粮食,陷入惶恐呢?” 裘百湖:“但大明的海军不会熟悉这种打法……你的意思是,让海盗替大明出战?他们怎么肯?” 俞星城手中的小木棍敲了敲:“招安就好了。只是找招安,需要点技术。这群参与过倭患的人为什么害怕?你想想最后大明抓住这些倭贼的时候,用的那些手段,多少人头在城墙上挂着,多少人在斩首后,被仇恨愤怒的百姓瓜分尸体,拿回去喂狗。他们一是怕倭国改朝换代没他们的位置,二是怕大明与倭国仇恨极深、杀他们复仇。招安越不柔软不优待,越容易让他们相信。” 她继续道:“大明请他们出山,给他们战船,教他们使用大明汽船上的大炮。然后让他们去活捉法国人,以活捉的数量论军功,军功低的禁刀贬为庶民,军功高的为他们加爵、赐姓、给予家徽与封邑。他们下层武士阶级观念很重,能给他们提升地位,并允许他们后代保有爵位,对他们来说吸引力太大了。这群人本就忠字当头,朝廷赐汉姓之后,再向他们强调忠大明,忠皇帝,他们不会屈辱,反而荣耀。” 裘百湖:“你就不怕这群海盗得了大明的战船跑了?如果船被他们开跑了,这仗是真的彻底不用打了。” 俞星城摇头笑起来:“跑能跑去哪儿?往西跑是无尽大洋,他们的船只也开不到北美。南北较近的地区,都是大明的附属小国。再说相较于文化相近文字相通的中原,与曾经想要侵略他们的法人,他们内心更偏向哪个是毫无疑问。以前做倭贼,就是为了养活自己的手下和家族,他们的土地意识很重,绝不会轻易背井离乡。我个人是觉得他们绝不会驾船逃走。但将部分战船全权交予倭国海盗的决定,当然也需要主将的决断力。” 裘百湖抬起眼来:“你虽然说的都是些粗略的想法,但我果然没问错人。小燕王之前来信时,曾很谦逊的问过我有没有办法,我没回,是因为我不太懂打仗,也真的没什么办法。这会儿,我倒是可以把你的这办法揽作是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了。” 俞星城笑了笑:“那是最好。可千万别跟他说是我的想法。这人精小子,又是皇亲国戚,我一直想跟他保持距离来着。” 裘百湖却顿了顿:“想保持距离,未必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 俞星城转过脸来,似乎没明白裘百湖这话是什么意思。 裘百湖却转开了话题:“不过等我回来,万国博览会也快结束了吧。到时候还要有一大波调动,万国博览会的这些官员,有的会留在南直隶,但有的可能会入京。” 俞星城微微一愣:“入京任职么?我以为京师不会缺人。” 裘百湖:“现在朝廷动向很多,圣意也难以琢磨。你毕竟官位也高,在万国会馆顶事这么久,入京为官才是理所应当。到时候估计是工部吧。” 俞星城倒是不舍起来:“我还从来没去过京师,只是怕到时候铃眉她们不能跟着一路了,有点舍不得。” 裘百湖:“都是好友,一辈子长着呢,总有再见面的时候。” 俞星城低头戳着花坛里的泥,不说话了。 裘百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于现状了?” 俞星城抬起脸来,笑了笑:“也不是,只是这段在苏州的时间,虽然很多繁忙,但大概是我觉得最——幸福,最暖心的时候了,我有点舍不得。我都希望这万国博览会永远别结束。” 裘百湖心里软下来,伸手敲了一下她脑袋:“什么叫最幸福的时候,这都是什么丧气话。你才多大,以后他娘的天天都幸福。” 裘百湖与她聊了聊,也在家里吃了顿饭,几张大圆桌,不讲究礼仪,四个女人一群妖怪和他一个捉妖仙官,坐在一起吃了臊子面。他以前很不习惯这样,来蹭饭多了,倒也喜欢这氛围了。 就是炽寰跟他一直还是不对付,不过这会儿,裘百湖算是提醒了他一句:“你这妖皇不当了之后,那位置已经换了十来个妖了,中原地区妖群动不动打的头破血流的,你不出面管管?” 炽寰翘着二郎腿扒面,嘴一圈全是酱汁,头都不抬:“老子不管。我已经养老了。” 裘百湖:“……我看你是怕自己重新出山打不过吧。” 这小子竟然没中激将法,抬眼瞥了裘百湖一眼:“想借刀杀妖啊,您找别人去吧。要不你回头跟怯昧那混蛋说,让他把灵核还给老子,老子就考虑管一管这屁事儿。” 裘百湖还想说,俞星城跟个大家长似的发话了:“好好吃饭。戈湛做这么好吃的面还堵不住你们嘴么?” 炽寰抬头看了她一眼,对裘百湖说:“她在哪儿,我在哪儿。别的事儿,都别来找我。” 俞星城手一顿。确实,自从把炽寰从国师那儿救回来,炽寰恨不得寸步不离,一直极其担心她的安危,虽然不知道是国师对他说了什么,导致他这种做法,但俞星城至少挺感动。 感动到手里盛的这碗面汤都放到炽寰手边了。 炽寰抬起头来,没好气:“干嘛!我不喝!你是不是想让我别吃了!我没胖!我还觉得你这一个多月胖了呢!” 俞星城顿时感动的恨不得泼他头上。 裘百湖吃完这顿饭就走了。 六月份,关于法军在倭国附近与大明作战的消息陆陆续续传来,不过这群法国商人倒是一点也不紧张,依旧在大明街头的剃头铺子修鬓角看报纸,频率不减的出入花街柳巷。 俞星城虽不知道裘百湖对小燕王转述了多少,但关于倭国海盗归附大明,以战船大炮英勇回击法军的消息,倒是传回了大明。俞星城觉得这宣传如此正面,或许是因为如果大明攻下倭国,必定两地之间有大量百姓会相互迁徙,不论是去倭国办厂的商人、当兵的军户;还是从倭国来大明接受教育的贵族,或前来讨生活的劳工。 大明与倭国之间曾因为倭患有过很深的仇恨误解,若不多宣扬这样的事迹,两国融合必定会带来很多争端。 而俞星城这边,万国博览会每天都有无数笔生意成交,两京一十三省的各路官员前来,有的是府衙请外商前去当地办厂,有的是州府工部来购买机器,虽不说世界上每天都有多少殖民地的劳工累死,有多少战役在打响,但就在这万国会馆下,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积极进取,充满希望。 那些各国人们的脸上,也都显示着应对变局的神往、不安、狂热与希望。 无数的新奇玩意出现在会场之间,被语言装束截然不同的看客讨论着;无数远隔地球两端,航海几个月才能达成的生意在这里预先谈好。 一直到万国会馆的最后一个月,也是枫叶飘落的十月,这些场馆之间仍然充斥着激昂的讨价还价与议论。 俞星城每天行走在这些人之间,也听到了太多世界各国的新鲜消息。 在大不列颠,疯王乔治三世暴毙而亡,乔四,也就是当时宣布要对大明开战的那位摄政王,正式登上了王位,却几乎不问政事,沉湎于艺术、建筑与女人。 在法国,关于拿破仑逃出流放地,即将回到巴黎的传言与消息越来越多,路易十八拼命阻止,但似乎环绕着拿破仑的军民欢呼声,越来越近了。 印度的那位王后依然在艰难的奋战,但她有汉人血统的养子却被诟病血统污秽;刚刚独立的美国与墨西哥开战,但其下多个州似乎有效仿橄榄山的意图,想要独立。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晚间的云,变换着颜色与形状。 这万国来朝的博览会终于在十月三十一日闭幕,有关于远东神秘国度——大明帝国的游记与描述,将会铺天盖地的覆盖各国文坛,但就在这一天,也是大明彻底攻下倭国,胜利的消息传回大明的那一天。 在俞星城处理着万国会馆最后的收尾工作时,小燕王却被急诏回京师。 关于倭国如何处置的问题,反倒成为了内阁的焦点。 到底倭国会成为傀儡国、附属国;还是说将它设立为有布政使司的一个省?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要时光荏苒大法,星城下一章就会入京。 除了一部分妖,小伙伴都会跟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