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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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吗? “娘!”沈郅一蹦三尺高,“娘!” 春秀含笑站在回廊里,看着沈郅飞扑进沈木兮的怀中,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郅儿!”沈木兮抱着儿子,瞬时红了眼眶,母子两个牵着手坐在回廊里,虽然分开时日不长,可对母子而言,却好似分隔了千年万年。 “娘!郅儿终于等到你了!郅儿好想娘,白天想,晚上也想,吃饭想,睡觉也想,郅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娘,娘……你终于来了!”沈郅伏在母亲的怀里低低的啜泣。 喜极而泣,人之常情。 春秀背过身去,默默拭泪。 “郅儿!”沈木兮落泪,“娘也想你,可娘知道,郅儿最乖最懂事,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娘就算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做到的!” “是!”沈郅狠狠点头,“娘不在郅儿身边,郅儿很小心的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变成对娘的威胁!娘,郅儿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照顾娘!” 沈木兮很是欣慰,紧紧的抱着儿子,止不住泪流满面。 这些年,他们母子两个是怎么过来的,旁人不知道,春秀却很清楚,终于母子两个可以团聚,真是让人难以忍耐。 狠狠抽了两下鼻子,春秀“哇”的一声哭出来,惊得沈木兮和沈郅各自身子一震。 黍离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扭头盯着自家王爷,王爷不愧是王爷,饶是这般突如其来,竟也是面不改色。 “把东西放在后院的药庐里!”薄云岫说。 “是!”黍离赶紧走。 之前王爷早早的将后院清空,并且在沈木兮还在路上之事,连夜让匠人们赶工,将后院的空地辟出来,竟造了一个同湖里村一模一样的药庐,眼下的物件摆设估计也得照着那个药庐做! 黍离心头喟叹,王爷什么时候这般用过心思?对待朝政,怕也没有如此细致。 听得“药庐”二字,沈木兮有半晌痴愣,问夏阁也有药庐? “娘,后院的药庐和咱们家以前一模一样!”沈郅擦着泪说,“真的,我是眼见着他们造起来的,王爷的记性可真好,做得分毫不差的,到时候娘一定和在家里一样舒服。” 沈木兮抚过儿子稚嫩的小脸,“娘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人欺负你?” 沈郅抬头看了薄云岫一眼,心里有些不太高兴,这人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没瞧见他们母子要说悄悄话吗?想了想,他只好趴在母亲的耳边低语,“我把薄钰打了,太后要责罚我,王爷都帮我摆平了!” 他说得很小声,沈木兮微微挑眉,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呢?” “不,是他先打我的,我还手……结果他自己摔着了,不赖我!”沈郅小声的嘀咕。 春秀拽过沈郅在怀,“干得好!” 沈木兮略显无奈,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孩子打架,成年人还是少参与为好,否则就会变了味。然而这是离王府,来日与魏仙儿母子必定抬头不见低头见,得想个妥善的法子避开。 她抬头望着薄云岫,却见他幽然转身离开,从始至终没与他们说过半句。 沈郅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些日子发生在离王府的事,沈木兮静静的听着,可不知道为什么,竟免不得走神,大概是回到旧地方,所以心绪不宁吧? 直到沈郅说累了,说困了,沈木兮才陪着沈郅回房,哄着孩子睡着之后,沈木兮拽着春秀到了一旁僻静处,“春秀,你还记得咱们进城的路吗?” 春秀点头,“我不识字,但我认路是极好的,沈大夫,你要买什么吗?” 沈木兮摇头,“不是,我想让你帮我个忙,去找永安茶楼。” “沈大夫,你要喝茶吗?”春秀万分不解,“离王府不会连茶叶都没有吧?” 沈木兮环顾四周,凑到春秀耳畔低低道,“帮我在永安茶楼打听一个人,不要惊动他,他叫……” “沈大夫!”黍离忽然一声喊,惊得春秀当下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肝,差点没背过气去。 沈木兮亦免不得脸色发青,“什、什么事?” “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黍离躬身。 “有、有什么事吗?”沈木兮试探着问。 黍离笑了笑,“咱们当奴才的不好打听主子们的事儿,您去了便会知晓!” “好!”沈木兮轻轻拍着春秀的手背,旋即跟着黍离离开。 春秀挠挠头,“永安茶楼?” 完了,沈大夫没告诉她,那人叫什么,这如何去找?? 沈大夫到底要找谁? 第61章 我娶你 且不管沈木兮要找谁,春秀都觉得既然是开了口,就得帮着做到。永安茶楼?茶楼里除了掌柜的就是伙计,到时候自己每个都观察过去,一一回来转告沈大夫,这不就结了? 这么一想,春秀便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 书房门外。 沈木兮站了很久,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门。 连一旁的黍离都快看不下去了,心道:沈大夫,你倒是推啊……推门啊…… “王爷!”黍离一声喊。 惊得沈木兮当下一哆嗦,猛地扭头看他。 黍离尴尬一笑,“沈大夫,请吧!” 沈木兮回过神来,还是没抬手,好似这辈子跟这道门杠上了。 “沈大夫,你跟这道门有仇吗?”黍离终是轻叹一声,“要不,在下代劳?” “我……”沈木兮挑眉看他一眼,面上略有冷色。 黍离瞧着她这般死磕之态,想着王爷素来不许任何人未经允许闯入书房,可之前却字字清晰的下令,让沈木兮进去,那就是说——沈木兮是不受规矩所约束! 如此,一不做二不休,黍离忽然推了沈木兮一把。 “啊……”沈木兮毫无防备,当下扑进了房中。 黍离眼疾手快,赶紧合上房门,这才如释重负的松口气,自个没碰着房门,应该不算是闯?闯的是沈大夫,王爷那么深明大义,应该不会怪她! 要不怎么说,男人都是没心肝的,黍离那傻子,没瞧见书房门前一道坎吗? 沈木兮是扑进来了不假,可这一扑,让她扑得快窒息了。胳膊肘抵在地面上,疼得她龇牙咧嘴,膝盖处好似连骨头都碎了,可见力道之狠! 武夫就是武夫,半点怜香惜玉之心都不懂。 好不容易坐起来,沈木兮疼得双眉紧蹙,吃痛的揉着手肘,还有膝盖。还好自个抵了这么一下,不然这内脏都要摔碎了。 那金丝绣暗纹的靴子,已然出现在她跟前。她顺着靴子往上看,某人面色微沉,居高临下的俯睨着她,那姿态何其倨傲,像极了很多年前的高不可攀之姿。 “进来便进来,行如此大礼作甚?”他开口。 听出薄云岫语气里的嘲讽之意,沈木兮瞪了他一眼,想着为何每每自己狼狈,都会被他看到?正思虑着,他已弯下腰,作势要将她抱起。 见状,沈木兮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快速而毫不犹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她速度太快,还是因为他……故意的,她起来了,他还弯着腰,这不就凑一起了?于是乎,刚好大眼瞪小眼,视线胶着。 她看见他幽邃的瞳仁里,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容脸,那张陌生得连她自己都不怎么喜欢的脸。 他目不转瞬的看她,面上无悲无喜。 下意识的,沈木兮退后一步,与他保持了安全距离。 薄云岫没有作甚,不温不火的站直,“你不是第一个扑进书房的人。” 心,猛地漏跳半拍,沈木兮敛眸,“王爷找我来,不知有何吩咐?若您觉得我与郅儿在府中多有叨扰,不妨把我们母子赶出去,到时候也免得我粗手粗脚的,扰了王爷!” “药庐可去看过?还满意吗?”他转身朝着书桌走去,“不足之处,可告诉黍离,他会酌情处置!” 沈木兮直起身子,松了口气。只要他不在她面前,只要跟他保持安全距离,她这窒息感就能得到舒缓,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待薄云岫坐定,又开始执笔,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悦的看她一眼,“还不过来研墨?!” “民女是大夫,不是奴婢!”她义正辞严。 言外之意:不干! “大夫不也要写方子?”他倒是厚颜,“难道你的笔杆子自带墨汁?” 沈木兮想着该怎么回答? “鞋子太贵重了,少走几步。”她说。 薄云岫皱眉,这都能算理由?可他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那给你多做几双,哪怕你每日一双都成。离王府,不差你这双鞋!” 一脸怨怼,沈木兮终是走到了他身边,捋了袖管为他研墨,有那么一瞬,她似乎看到了他唇角几不可见的笑意,就那么一星半点的,似笑非笑。 她咬咬牙,恨不能把墨砚都砸他脸上! 书房和当年的模样很相似,稍稍有点改动,但……唯一没变的是画架上仍是挂着一轴画。之所以说一轴,是因为当年这画是铺开的,今日是卷起来的,约莫是怕弄脏了吧! 是啊,魏仙儿的画像,那么惟妙惟肖,何其神形具备,若非是放在心上,如何画得出那么细致的一颦一笑。 见她将视线从画架上收回,薄云岫紧了紧手中的笔杆,“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王爷给不了。”沈木兮低头研墨。 “除了离开,本王都可以答应你。”他难得音色低柔。 沈木兮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一抬头,见着薄云岫依旧面色无温,想着……险些被他的声音骗了,“我想开个医馆,继续行医!” 沉默。 尴尬的沉默。 沈木兮也没打算他会答应,不过是随口那么一提罢了,没瞧见人都把药庐按在后院了吗?可后院里弄个药庐,她给鬼看病吗???? “回去等消息吧!”薄云岫道。 “嗯?”沈木兮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真的答应了?今儿离王殿下心情很好吗?怎么说什么都答应? 薄云岫笔尖蘸墨,顿了顿又抬头看她,刚好看到她眼中的诧异,不由的面色陡沉,“怎么,本王像是言而无信之人?” 沈木兮摇摇头,“王爷最守承诺,一诺千金!” 他又不是傻子,知道她这么说,不是真的恭维自己,而是怕他反悔。 “罢了!”薄云岫低头继续写着,“拿东西来换,如此你才能相信本王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