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玄幻小说 - 身份号019在线阅读 - 第435节

第435节

    “也这样散?”陈仰说。

    朝简从后面圈住陈仰的腰,脚步跟着他:“分成了很多小队。”

    陈仰释然了。分开也正常,有老队友在,谁还会跟不熟悉的新队友在一起。

    “郑之覃很精明,他肯定已经猜到他和我都死过一次了,晚上他来的时候,我会提重置的事,你别动手。”陈仰说。

    朝简的眼底骤然涌出森冷之色,他头上的小啾啾被摸了一下,伴随着一声耳语:“但他要是欠打,我会和你一起打他。”

    周围冻结的空气重新流动了起来。

    “奇了怪了,你都不知道我左耳后的疤是怎么回事,那郑之覃是怎么知道的?”陈仰转过身跟朝简面对面,满脸的费解。

    朝简面无表情地盯着陈仰,盯了一会,他忽然笑了起来:“你告诉那家伙了,没告诉我。”

    陈仰的头皮瞬间就麻了,他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哎呀,好大的醋味啊。”

    “嗯。”朝简弯了弯腰,直勾勾地看着陈仰,脑袋低到一个可以让他直接亲到的程度,“要管我吗,哥哥。”

    陈仰求生欲爆棚,一本正经地表态:“管啊,管,必须管。”

    “那来吧。”朝简招手。

    第167章 黑色奇迹

    朝简的醋味淹了整条小巷, 要是谁无意间走进来能被熏掉鼻子。

    那醋味浓得要命,陈仰压了半天才压下去。

    陈仰坐在家里沙发上的时候,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这次的任务有一个好处, 能回家休息。

    朝简倒了一杯水给陈仰。

    陈仰抱着杯子, 头往杯口凑,任由热气扑面,他整个人是静止的,看起来是在发呆, 实际上他的脑子跟内心活跃无比。

    其实所谓的真假都是相对性的。对于虚假世界的npc们来说,那就是真实世界, 他们的生活, 家庭,爱情,事业, 青春与老去,所有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都是真实的。

    而对于这里的npc们来说,也是如此。

    陈仰不禁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只要能通关解绑身份号,留在哪个世界都一样啊, 它们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真正的世界不是吗。

    不是, 不一样!陈仰一个劲地摇头,他不是npc,他是任务者,回家是他的人生目标,脚下就一条路。路上有一个粗大的箭头,指向终点。

    陈仰感叹起来:“哎。”他抹眼角, cao,我又哭了。

    “说起来,我重置后主要是在做任务,频繁做任务,身边几乎都是任务者。我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没爹妈,没老婆孩子,没兄弟同事,也没有多复杂的情感纠葛,不然光是道别都不知道要死几回……”陈仰后面的话被朝简吃掉了。

    朝简咽下去的还有陈仰的眼泪和怅然。

    一场激烈的湿吻结束,陈仰的指尖都烧了起来,他抓着朝简的小啾啾,把人拽进了房间。

    之前陈仰觉得做任务就是做任务,别的不能想,就连想朝简都要克制。

    现在……不但想还做!

    陈仰的多巴胺是成片成片爆出来的,犹如黄河决堤汹涌澎湃,他根本管不住自己。

    .

    下午三四点钟,天色橙黄。陈仰裹着被子坐在床里面,面对着窗户抽烟,他的注意力从高潮情动转移到了任务上面。

    遗书是【他们盯上我了】,这句话里的重点是“他们”跟“盯”。

    “他们”透露出凶手的属性,人类。

    否则用词就会是“它们”。

    至于“盯”这个字……陈仰叼着烟陷入沉思,那三个工作人员偷偷做了什么事,被一伙人发现了。

    那伙人起先只是暗中盯视,没打算灭口,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担心夜长梦多,最终还是下了狠手。

    “能跟旅游节有关的,会是什么事呢?”陈仰呢喃着,嘴边的烟轻轻抖动。

    不过……刘值说没有尸体。

    陈仰的牙齿磨了磨烟蒂,那刘值怎么知道三个人都死了,他有没有可能就是凶手?

    朝简带着一身水汽上了床,他坐在陈仰身后,胸膛压上去。

    陈仰对着窗外的天光吐了个烟圈,他抬起夹着烟的手臂,摸小狗一样摸摸抵在他肩头的脑袋。

    一双微凉的手伸进被子里,悉悉索索地碰上陈仰,他指间的烟一颤,呼吸轻喘着说了自己的分析。

    半点回应都没得到,陈仰侧过头看朝简,带着点情潮的眼微眯:“你不能参与这个任务?”

    朝简吻吻陈仰沾着烟味的唇,抵开他的牙关探进去,过了会才退出来:“我参与会影响你进最后一关。”

    陈仰咬住烟,指腹一下一下蹭着朝简高挺的鼻梁跟被吻红的唇角,他想,既然不能参与,那就看着我走吧。

    .

    “红袖章呢?”陈仰昏昏入睡之际问道。

    “在客厅。”朝简拥着他,长睫盖住眼眸,嗓音透着几分低浑。

    陈仰动了动被朝简箍在怀里的身子:“去给我拿衣服,我们下楼。”他补充道,“毛衣要高领的。”

    “幸亏我腰好,体力好,韧性也好,不然一两个小时做下来,不废也虚了。”陈仰抽着烟感慨,“年轻人啊,太凶。”

    朝简一条腿踩在地上,一条腿搭在床边,他偏头,黑漆漆的眼看着陈仰,栗色额发遮住眉眼,轮廓明晰。

    陈仰心跳加速,身热腰麻:“你赶紧把头转过去!”

    “不能来了,真的,真不能来了,”陈仰缩进被子里,一个人碎碎叨叨,“还是让你戴口罩吧,帽子也戴上,把眼睛挡起来,你没事也别盯着我看,我这个阶段一点定力都没有……不行,你不碰我不看我,我又要胡思乱想,觉得你累了不愿意喜欢我了,妈呀,等任务结束了我一定尽快把阈值调上去,这太可怕了,我都在想什么啊……”

    朝简拿好衣服上床,他拉开被子,看着还在嘀咕的陈仰:“不要纠结,我会看着你的,你怎样都是你。”

    陈仰:“虽然你这话说的很感人,但是你能不能别拉我被子,我光着呢。”

    “哦。”朝简看着他。

    陈仰全身都是印子,被吮出来的,他快速穿衣服。

    房里开着空调,冷倒是不冷,就是不好意思。哪怕做了好多次,陈仰还是会害羞。

    但凡穿个裤衩,他也不至于这么慌。

    朝简就跟吃饱喝足的成年雄狮一样蹲在旁边,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的配偶。

    “也不知道那红袖章好不好戴,一会我试,”陈仰套毛衣的动作猝然顿住,他的脑中先是一白,之后轰隆作响,“坏了!”

    朝简把他的毛衣拉下来。

    陈仰的脸色变了又变:“明面上的规则是,三天后我们戴上红袖章维持秩序,可规则通常都会设陷阱,很有可能红袖章发下来的那一刻,我们就要已经开始工作了。”

    顿了顿,陈仰说:“或者更早,刘值上门送报名表,说是上面批下来了的时候。”

    陈仰抓起朝简微乱的发丝,让他抬头:“我们现在就得维持秩序。”

    激动的人下手没轻没重。

    朝简的头皮生疼,他却定定地看着身披暮色的陈仰,目光专注而执着。

    陈仰没有顾得上回应朝简的情感,他蹙紧眉心满脸严肃,管理处死了三个人,刘值都不通知警方,旅游节排在第一位。

    任务者们的工作是维护景区的治安,只要看到游客起冲突,就必须立刻想办法制止化解。

    那这次任务的死亡条件就是:做出影响旅游节的事。

    陈仰跳下床:“我得赶快通知其他人!”

    下一刻,他杵在地上,表情一言难尽,怎么通知?乌泱泱一大波人全散开了,想开个会都很难。而且大多他都不认识,见了面也不知道谁是谁。

    肩上一沉,陈仰配合地张开胳膊,让朝简给他把外套穿上,他单腿站立,一条腿曲起来,利索地穿上袜子。

    “今晚我们要跑几个地方。”陈仰说,“除了那三个死了的工作人员家,还有管理处。”

    朝简帮他拉上拉链:“好。”

    陈仰跟朝简走出楼道的时候,碰到了张琦和几个任务者,他们正要进楼。

    “老弟,我正想找你呢!”张琦甩开队友冲过来。

    陈仰礼貌地跟那几个陌生任务者摆了下手,低声问张琦:“怎么了?”

    “我们在管理处打探出来了,死的两男一女分别是关小云,叶宇,程金,他们的地址我都记下来了。”张琦拿出一张纸条给陈仰,“叶宇就住在这栋楼。”

    陈仰接过纸条一看,叶宇住在302,就在他楼下。

    “那是他meimei一家。”张琦的语速很快,有点急躁,“他本来在外地打工,今年年初才去管理处上班的,暂时住在meimei家。”

    陈仰收起纸条:“关小云跟程金那,你们都去过了?”

    “没。”张琦搓了把脑门,“先来这了,我寻思你在家。”他的眼珠往老弟的对象方向转转,戴了口罩跟棒球帽都挡不住帅气,也难怪小李跟他打听这人。

    “那我们去叶宇meimei家看看,不过我们不能一起进去,人多了会引起那家人的怀疑。”陈仰欲要去拉朝简,外面冷不丁地传来张劲扬的喊声。

    出事了!

    陈仰以为是那三人的尸体被找到了,或者是其中一具,他怎么也没想到是npc死了。

    死的还是关小云的爷爷。

    关小云是被爷爷带大的,爷爷死了,她家里就没人了。

    小院里站了一圈人。陈仰看看地上的老人,发现他的伤在后脑勺,很明显是磕在了哪。

    陈仰把老人的身体轻捞起来,看见了他脑后的铁钉。那钉子钉在地里,露出来大半截,把他的头扎了个洞。

    “怎么回事?”陈仰将老人放回血泊里,审视的眼神扫向旁边的一拨人,据张劲扬说,他来这的时候,这伙人就已经在院里了。

    要不是张劲扬机灵,跑去通知陈仰前不忘让几个老队友守住门,这伙人早就走了。

    陈仰见没人出声,他挨个瞧瞧,一共是十一个人,从站位的情况可以看出,他们是三个队伍。

    院里的气氛并不沉寂,反而像煮开了的水,咕噜咕噜沸腾。

    那伙人的呼吸都很重,他们面对陈仰的探究跟提问,一口咬定来的时候人就死了,不知道怎么搞的。

    其中一个年轻人使劲抓头:“真不管我们的事,我们只是想跟他聊聊天,看能不能问出点有用的信息,可是他呢?他装听不见!!!”

    陈仰给朝简拿奶片的手顿了几秒,地上的是九旬老人,年纪大了,耳背啊,他不是故意装作听不见,是真的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