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侍踮着脚，悄咪咪的走到了大门前。 他像是个正在做坏事的孩子一样。 “你能不能换个形容？”他掂量掂量手里的螺丝刀，“不要给读者错误印象好不好？” ……他像是个正了八经的恶棍，几乎不怎么费力地卸下了门。 “这是哪的方言啊？写小说就要用规范的普通话好吗，看，我说go【哔】yourself，mother【哔】，这可都是官方的用词，谁都能听得懂得那种。” 他用了两句脏话作为例子，这真是再简单不过了，用了最好学的脏话打发了人，还要麻烦别人打码，真是恶劣极了。 “……”死侍翻了个白眼，用手指怼了一下门后那一小层结界，“帮我把这个打开。” 显然，他为了出去已经无所不用其极，连最不靠谱的方案也想得出来。 “你是在说我的计划不靠谱还是我拜托作者给我开门不靠谱？” 他心里明明知道这是一回事。 “两回事，我的计划完美无缺，而你，特别不靠谱。” 哦，他怎么就不能接受只有和小幽灵谈恋爱才能出去这件事呢？ 死侍眯了眯眼睛，看起来几乎有一点危险了，“——别逼我做这种事，”他压低了声音，有点恐吓的意味，“我不会做不想做的事情。” 作为一个雇佣兵，他非常有底线——偶尔遇见不想干的活，收了钱都能转手退回去，顺便赏雇主几个枪子，再把遗产拿回来。 “这不是一回事。” 因为这件事里没有金钱要素？他是不是应该去管幽灵要点珍贵的珠宝作为雇佣金？他看得出来幽灵一点也不在意这些。 ……不能说他没动心，努力想往外跑这会，他腰带后面还别着两个黄金杯呢。 “【哔】！你以为哥在意那两个小钱吗？！” 他拿着杯子就要往地上摔——动手之前看看上面璀璨的宝石和豪华的雕饰，如果都是真品，这玩意一只就是几十万美金。 倒不是说经不起区区几十万的诱惑，他只是突然发现如果摔坏了哪怕一个角，身无现金的他也赔不起。 因此虽然有点气，他还是只能把那两个精致得宛如工艺品的杯子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 “【哔——】！”按着作者的要求放下了黄金杯，死侍背靠结界，继续试图讨价还价，“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绑架过来这么大个活人就为了谈恋爱吗？最近的人为了刺激的剧情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还记得上一次的例子吗？黄泉归来的大罗宾鸟都两百斤了。” 有趣的剧情似乎总是离不开刺伤，人们总是喜欢看悲剧，杰森也是因为一个悲剧而名声远扬，如果那时他没死，会有这么多人记得他吗？会有那种传说般的剧情和销量吗？ 不会。 “所以呢？你就要肆无忌惮的折磨人吗？——你知道如果屋子里那个傻白甜知道会说些什么吗？” 就像大部分真实的杰森粉一样，他会说：比起创造一个传说，我更希望杰森没有死过一次，这样他就不会受伤了。 “……”死侍撇了撇嘴，敲了敲结界，发出玻璃一样清脆的声音，“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此，”他说，“如果没有那个悲剧，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粉丝——这是个死循环，逻辑黑洞。” 编剧曾经后悔过吗？因为打电话选择让杰森死去的人比较多，就造出了蝙蝠侠最疼痛的伤口，创造出漫画界的这片巨浪？ ——不过，至少我后悔了。 作为第九名客人，在漫长的等待与悲剧之后，无法回头的，所有人都如此疲劳与痛苦的现今，为什么不能来点快乐的事情？ 也许死侍就是为此而来的吧，所有超级英雄里最不正经的那个，一堆不正经人里的超级英雄，同样有悲惨的一切，习惯苦中作乐，明明有惨到爆的黑历史，却能活得好像比谁都快活。 “那是因为我家编剧爱死我了同时充满了幽默感好吗？”死侍想也没想的抄起手边的东西向着房子随便某个方向丢了过去，甚至幻听了“哎呦”一声痛呼……结果不是幻听，“你不是挺喜欢这个杯子的吗？” 幽灵从门口飘出来。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死侍怒气冲冲的样子，又看了看被分尸的门，以为死侍的怒气来自于没办法破开结界，“你在试着用靠蛮力打开它吗？不是没可能哦，曾经有人就这样出去过。” 不过欧尔麦特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毕竟是no.1英雄嘛。 【一切皆有可能】居然是个人名？死侍咂舌，“所以……鉴于你还在我眼前，”那个人没有回来，“好了，结果出来了，小可怜，你有个后妈。” “后妈？” 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眨了眨眼，哦了一声，“我的亲生母亲虽然没怎么爱过我……但是，我的父亲应该还没有再娶的打算，他们彼此相爱。” 就是不爱他而已。 幽灵没有露出落寞的神色，死侍却已经抓狂了。 他看起来有点哑口无言，这可真是难得，简直有悖他嘴贱雇佣兵的可爱外号；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 “嘿，小子，你达成了一个非常难得的成就你知道吗？你成功把话痨逼到没话说了。”死侍张开怀抱，“过来过来。” ……这么听话，居然还能爹不疼娘不爱，果然是落在—— 死侍抱着幽灵，对着突然静音的空气比了个宇宙通用手势。 “那有什么吗？”从门口的镜子里看到了死侍抱着一团空气比中指，幽灵莫名的回头，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我说你家作者是后妈她还不承认。”死侍把幽灵的脑袋掰回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没事没事，过来抱抱，乖哦——”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先被恶心得一抖。 “我不觉得这种对付婴幼儿的话对我有什么用，”说是这么说，幽灵还是很乖的被死侍抱在怀里，“然后……作者？” “我疯了，偶尔就会疯言疯语，别管它。” 死侍的嘴唇贴在幽灵耳边，鉴于他有点想做的某些事情，他把面罩掀开了一半，在幽灵的耳边小声说着，“我已经疯了。” 鉴于他……微妙的觉得这样经历悲惨后依旧没疯的幽灵——有点让人心动。 他知道悲剧能让人变成什么样，甚至知道dc家小丑的“悲惨的一天能让任何人变成恶魔”……随便啦，之类的理论。 因此更加觉得幽灵的温和非常珍贵。 “他是怎么这么悲剧还傻白甜得跟个崽子一样的？”他撇过脸吐槽，音量倒不像是不想让幽灵听见，“我觉得这不科学。” 也没有多少心动，就是想抱抱而已。 “当你说你疯了的时候，你依旧逻辑清晰，”幽灵往后仰了一下，和死侍对视，“我不知道……你能看见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吗？太疯狂了所以你觉得你说了之后我可能不会信，所以决定不告诉我？” “……” 死侍扯了扯嘴角，收回手臂双手抱胸，挺直脊背就差垫脚，视线还是比幽灵低上那么一点，“事实上，大部分时间都是人们说我疯了。” 事实总是特别离奇。 人们不相信自己活在一个怎样离奇的世界里——离奇程度甚至能搞疯一个x教授。 详见《死侍屠杀漫威宇宙》，最爱之一。 “你得先告诉我一遍，试着说服我。”幽灵凝视着死侍的脸，看到了他微微下撇的嘴角，想了想，补上一句，“你说什么我都信。” 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种傻白甜真实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死侍嗷了一嗓子，“一加一等于三！” “哎，这是什么新的进制吗？” “地球不是圆的！” “椭圆，没错。” “狗比猫可爱！” “……”幽灵皱起了脸，小心翼翼的说，“……我是猫派……？” ……妈的。 死侍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怎么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