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反正已经是死过一次的夜兔了,就算不能回去再见神威,神乐他们,这样也足够了。总有人会一直在遗憾的,那个人是他也无所谓。

    [宿主你不要害怕,我们马上就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了,这样我们就能回家了]

    “总觉得翠兰小姐你比我更想要回家呢。”

    神夜久违的拿起画笔图画着什么扭曲的东西,他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以翠兰小姐的乐观态度,这事可能问题不大。最关键的是,日子很快就要抵达夏油美人他们约定好的日子。

    那个势必要攻陷咒术高中的日子近在咫尺。像是配合一样,七月末的天抹去了浓稠到挥散不去的乌云,厚重撤去,阳光照在大地上偶尔洒在神夜身上。少年不再像吸血鬼那样惧怕,反而享受起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神夜,你在写什么?或者是在画什么?”

    当神夜思索着要不要爬上屋顶眺望眺望那个东京塔时,夏油杰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什么,就是想随便画画。对了,就当我们明天出任务的凯旋图画吧?”

    回过头时,神夜发现夏油杰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紧紧纠缠着神夜,一口吸过去,肺里面的空气又被压缩的要催吐鲜血流出。神夜压住这种不适,任凭夏油杰从身后拿过他的画。

    身上没有异味的时候,神夜不介意夏油杰的靠近,但他还是会紧张。夏油杰观察入微的能力,总是让神夜心惊胆战的紧张,他在想如果夏油杰知道自己也要和他们一起赴死,会不会有什么神奇的反应。

    “你在紧张吗?”

    “当然会紧张了,我平时捣乱打架比较多,好久没有画画了。你觉得画的怎么样?”

    夏油杰很自然的探出手抚摸少年越发有棱角的脸,或许是他的错觉,神夜消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天出去‘做任务’又或者是贪玩造成的。

    少年投去满是希冀的眼光,矢车菊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闪耀。吹散雾霾的眸子,流转着让夏油杰止不住心跳的光芒。没有慵懒散漫,神夜越发的精神起来。

    “最近的食物不合胃口吗?还是说快一个月了‘两面宿傩手指’没有新收获,你太焦虑了?”顺势评价画不错后,夏油杰将直接的询问绕了一个弯问出来。

    本来是真的想问‘哪里不舒服’‘不开心吗’都变成了强硬的工作询问。

    神夜挤出一个笑,“是我想家了。”说着他拿出一张全新的纸,开始描摹简陋的人物形象,郁郁葱葱的林木上,神夜画上一个躺着的小人。

    “这个是我,我很喜欢跑到树林里去睡觉,有的时候江华他们吃饭找不到我会特意送到森林里。神晃很忙,但是他很爱江华和还有神威神乐他们,以至于为了挣奶粉钱没到中年就头发全无了。神威小时候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江华生病后他就变得有点小疯子了。夜兔一族是嗜血战斗的族群,我很强,神晃也很强,所以神威经常来找我打架。不过神晃让他不要随便动用武力,他和神乐时常被周围的坏小孩欺负,我发誓一定要保护他们。对了,神乐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我特别喜欢她叫我的名字。烙阳星总是下雨,有时候神乐想吃醋海带,我就偷偷带着她和神威去外面吃好吃的,虽然回来总是被江华骂······”

    神夜温柔地回忆着,他在和夏油杰讲述有关于自己那个温馨的家。夏油杰看到少年上翘的唇角,被这从未听到过的过去吸引,等意识过来的时候,神夜已经抓起了他的一只手。

    不过他没有乱动,只是轻轻握住了自己的一根小拇指。

    “约定好了下次,那下次夏油美人也去我的家里看看吧。”虽然江华不在了,可是神夜还是想有机会带夏油杰去看看。

    他想,做完任务后,一定有很多的时间慢慢回去的。家远路迢迢,他不止在地球上有一个家,在那个常年多雨潮湿的小星球上,还应该会有人等他回去的。

    “好。”夏油杰弯起眉眼,用力勾紧了那根小拇指。

    两个人默契都没有询问‘下次’的那个约定何时实现,两双眼睛碰在一起,没有丝毫偏移的将对方装入比心更深更远的地方。

    “明天是不是就要去了?”

    “对。”

    “会不会见血?我能不能去?你们不会这次又骗我吧?”

    “你去的话我会很头疼的,神夜。”

    “但是我不去的话,你就要真的杀······”

    “神夜,听说在东京的六本木新城森大楼,在那个顶楼的玻璃观景台,在太阳落下去后,不止能看到东京塔和晴空树,还能看到七月末最特殊的那场隅田川烟火大会。”夏油杰吐出的每一个自都很慢很慢,他像是在神夜传递着什么,“如果我能将那个大业完成,那下次一起去看吧。”

    “真的,我不能帮——”

    夏油杰大力地拍上神夜的头,“神夜,你就算要做一个骗子也要坚定自己的人设。已经说过要制止我,就不能毁约反悔。”

    男人的声音刻意揉进了低沉,发出的声音足以让神夜心坠冰窖,“你已经不能再继续完成我的任务了,你太虚弱了,你在遮掩我还是能感觉得到的。我前进的道路上并不需要一个不能再牺牲自己的废物了。”

    说完后夏油杰带着神夜画下的那两幅画离开了,推拉门关上,男人手中攥住的纸张上有些湿润的液体淌过,很快淹没进彩色的笔迹中晕开了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