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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几乎是在陈蕴之开口的那一瞬间,江绪就差点没忍住把自己靠着的那棵树的枝丫掰下来。 她说自己叫陈hellip;hellip;陈什么? 他面色古怪地打量着那个少女模样的人,幽幽叹了口气,原来高祖母不着边的性子,是从小就有的? 陈小姐,rdquo;陈灯摇摇头,淡声开口,我不要钱,但想请你帮我个忙。rdquo; 相识了这么久,这是还看起来有些古怪的小姑娘第一次让自己帮忙,陈蕴之不由得好奇地朝她望过去。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找个偏僻一点,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rdquo; 你要搬家?rdquo;陈蕴之离开猜测。 陈灯的眸光迅速暗淡下去:hellip;hellip;嗯。rdquo; 那好办,我名下房产多,回头我那给你看看,你要哪处就指给我。rdquo;陈蕴之依然没心没肺地笑眯眯。 小姑娘的嘴唇嗫嚅了一下,眼底终于有了波澜。她郑重其事地朝陈蕴之鞠了一躬。 谢谢。rdquo; 突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小孩子,猛地撞到两人面前,险些把人掀翻。 陈灯看清楚那脏兮兮孩子的脸,皱了皱眉:小狗子?rdquo; 这是平民窟里,唯一一个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小孩子,因为智商低于常人,快十岁了还说不清楚话,经常被院子里的孩子欺负。 只有陈灯会护着他,她心情好的时候,搜集到了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他留着点儿。 此刻,小狗子满头是汗地在她面前急喘,神色慌张,要不哭不哭的,让陈灯的心脏直直地坠进了深渊里。 怎么了?rdquo;她扶着他,让他平静下来,手指却忍不住地战栗。 杀hellip;hellip;杀hellip;hellip;rdquo;小狗子口齿不清,把人听得上火。 陈灯深吸一口气,朝他露出浅浅的微笑:别急,慢点说。rdquo; 杀人啦!流了好多血!rdquo;小狗子哇呜一声扑进她怀里,阿灯jiejie,你阿娘被你爹打死了!快hellip;hellip;快跑!rdquo; 陈灯的大脑嗡rdquo;地一声,断了弦,她脚下一软,险些轻飘飘地倒下去时,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阿灯,别急,我带你过去。rdquo;江绪把人紧紧地拥着,温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们借了陈蕴之的车,一路疾驰赶到了巷子外,没等江绪把车挺稳,陈灯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走了几步,她突然回过头,朝江绪冷静地开口:我可以,借一下你那把枪吗?rdquo; 江绪摇摇头,陈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眸光迅速暗了下去。 眼见她转身就要走,他快步把人追上:枪不是那么好用的,你没用过不顺手,会伤到自己。rdquo; 这个给你。rdquo; 陈灯的手心里,被塞入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把黑漆漆的匕首。 她看了眼这个古怪的男人,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一言不发地踹开院门。 院子里依然是那些人,扎灯笼的扎灯笼,嬉笑大骂地嬉笑,唯一不同的是,在看见陈灯的那一刻,一切声响都消失了,每个人都缄默地盯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悯。 风把院墙头的枝叶吹得沙沙作响,陈灯茫然地提着匕首,快步往屋里走,才刚到地下室的入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飘了出来。 地下室里挤满了人,吵吵闹闹地堆在她家rdquo;门口,见她进来,那些人都摇着头叹息。 有人说:阿灯啊,没救了,你阿娘等不到赤脚大夫了,来收尸吧。rdquo; 也有男人劝她:你爹也是喝多了,只是今天下手重了些,你hellip;hellip;rdquo; 这一切都没有进陈灯的耳朵,她只是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角落里,缩成一团的男人。 那个被她叫爹rdquo;的男人,浑身浴血,像才刚醒了酒,茫然又懦弱地蜷缩着,正向她偷来胆怯无辜的目光。 只是,他的手里还紧抓着半截酒瓶,刺眼的鲜血,正顺着那锋利的玻璃尖端,一点点往下淌。 血落到地上,溅入污水中的滴答rdquo;声在陈灯耳畔无限放大,把她最后一点的名为冷静的神经彻底吞噬了。 江绪没来得及拦住,她已经快如一道虚影,擦过人群,冲到了陈父面前,把手里的匕首,狠狠地朝他的心脏位置扎去。 霎时间,妇孺凄厉的尖叫充斥了整个地下室,然而等他们回过神时,才发现陈灯的手腕被一个男人用力地抓住了,那把黑漆漆的匕首并没有彻底扎进去。 陈灯,rdquo;江绪左手抓着她的手腕,右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肢,我们先看看你阿娘的情况好不好。rdquo; 陈灯没有动,双目愤怒又冰冷。 他不值得你动手。rdquo;江绪坦然以对,完全没有要多加解释的意思。 见两人僵持着,被吓得险些失禁的男人颤抖着就想逃,却没想到才刚动了一步,一颗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子弹,狠狠地穿透了他的心脏。让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脸上的惊恐收回去,就彻底摊成了一团稀泥。 万向派一脉的后人居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真是闻者为悲伤啊。rdquo;一道清润的男声突然从惶恐的人群里响起。